宫人这里倒可渐渐策划,选秀却近在面前,林云熙膝下有子,站稳了脚根,早不惧新人与她争宠,但也不敢说是安稳无虞,倘若真出一个绝代宠妃,她先前打下的大好局面岂不是成了笑话?
胡青青方回了神,放下茶盏含笑道:“可贵日头好,妾身出来逛逛,不想看到了些东西。”她微微一顿,敛目道:“妾身不敢猎奇,但心中不免不安。”
忻婕妤微微点头,伸手合抱住和顺一笑道:“不管皇子帝姬,妾身只盼他平安然安就好。”
皇后才联络上了顺芳仪那边奉养的宫人,正筹算寻个别例,再给顺芳仪吃个经验,听闻静安宫的人去请了太医,问了两句,晓得皇宗子又起了热,虽感到焦心,也无体例,只命太医好好医治,送了很多药材去静安宫。
“你执掌后宫多年,朕也对你恭敬有加。皇后,别孤负朕对你的信赖。”
青菱道:“皇宗子药方里添的那味药引子是可贵的滋补之物,何况皇子隔七日高烧一回,不过是药劲上来的原因,身子只会越来越好,三次以后,更是涓滴陈迹也找不着。他就是说出去给旁人听,也要有人信啊。”
皇宗子的高热过了一夜方退了下去,病逝也有好转之相。
宫人们齐齐谢恩,热烈了好一阵儿才散了。
那原是景福宫奉养顺芳仪的宫女,几番鞭挞之下被逼得透露真相,说是一个眼熟的嬷嬷给了她钱银,要她在顺芳仪的吃穿里放些东西,她家中困顿,实在贪那财帛,才被拉拢了。
林云熙听她细细阐发,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方笑道:“嬷嬷说的不无事理。想那苏氏十余年研习此道,又是她母亲部属亲授,也不太小成。许氏以军功起家,在氏族中不过后起之秀,秘闻不及何氏杨氏等深厚,就算真拿到了甚么秘方古方,也得看得明白才有效。再则,苏氏的秘闻无人晓得,许家那边却一定,当年苏氏的生母被许家追着不放,必定有很多人看了热烈,那些东西许氏保不保得下来,都是未知数。”
林云熙“哦”了一声,道:“晓得了。你请她稍等半晌,我换了衣服就去。”
选秀事必然,前朝后宫都蠢蠢欲动起来。
碧芷道:“贤人传了庄亲王入宫,方才还在立政殿一道用午膳。”
皇后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个黑洞在不竭地往下沉。游移、踌躇了好久,终是无法苦笑道:“不管如何,这罪老是要请的。贤人迁怒于我,也是我行事不周的原因。”又自嘲道:“我才想着要以静安宫事警告六宫不得怠慢皇嗣,竟连罪名都是现成的。”
林云熙闻言微微敛了笑意,道:“苏美人这方剂确切神异,可见世上能忍异士之多,我们不过坐井观天罢了。”
*******************************************************************************
来禀报的宫人见皇后并不非常上心,转头便把动静送到了庆丰帝那边。
许嬷嬷也心慌得短长,后宫诸事庆丰帝极少插手,除却立政殿等御前奉养的宫女内侍,哪怕触及皇嗣,一应的事件多数是叮咛了皇后去做的。正因如此,皇后在后宫极具威望,在嫔妃宫人眼里,皇后的严肃仅次于贤人,她又从不与庆丰帝的旨意相背,天然可称得上说一不二。
林云熙闪现出迷惑来,笑道:“我只见过她带着个活泼聪明的宫女,倒未曾听闻又添了嬷嬷。想必是太皇太后新拨了奉养程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