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华正在窗下作画,便听亲信嬷嬷道:“主子,御前那位来了。”不由一愣,皱眉道:“他来做甚么?带出去,谨慎别叫人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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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不沾地得飞奔出了浮云殿的角门,戍守的侍卫见又是他,更加猜疑起来。刚才哥几个就感觉奇特,那块宫牌的规制仿佛也不大仇家,有一个还信誓旦旦的说那少了两道纹,压根就不是总管常日用的。本就半信半疑,这内监竟又从里头出来了,几人对视一眼,活捉了再说。
婉容华不动声色,淡淡笑道:“这是宫人之间的事儿,你在御前奉养的时候不短了,只怕没少见过。何况这般上不得台面的,竟值得你亲身跑一趟。”
忻婕妤更是急着分开。动机一起,她更是痛得短长,最要紧的是她俄然想起了阿谁女子,竟是程氏!!
婉容华心头微微一恼,强自忍了,笑着对在旁侍立的嬷嬷道:“昨儿皇后娘娘赏了本年的新茶,去泡来给内侍尝个鲜。”
婉容华嘲笑道:“蠢货!你既看出那女子服饰规格远胜平常宫女舞姬,如何就不想想她是谁?!”语气森然道:“那是太皇太后娘家的侄孙女!”
嬷嬷忙应了,又听太皇太后长长轻叹一声,道:“今儿二十六了吧?”
寿安宫。
劈面便见是王少监,笑眯着眼抬高了声,问道:“这不是薛舍人吗?如何在这儿?你门徒才给贤人沏了茶,贤人还夸他技术不错。只怕再等个几年,就要赶上他徒弟了。”
九华帐里两人滚在一处,忻婕妤倒吸一口寒气,定睛一看,那女子极是眼熟,还未想起是谁,便感觉头昏目炫,腹中一阵抽痛,不由攥紧了宫女的手。玉音尚算平静,玉秀却骇得魂飞魄散,几近要失声叫唤。忻婕妤一把捂住她的嘴,额上见汗,喉头微紧:“我腹痛难忍,替我去请太医。”
太皇太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延庆宫?哀家记得那是孟氏的住处。”
“是。”
先帝留下的儿子未几,因夺嫡之争死了一个、废了一个,剩下的就更少。荣亲王浑厚、诚亲王狷介,都是明哲保身之辈,和庆丰帝干系平平,倒是毅亲王、庄亲王与庆丰帝更靠近敦睦,有几分真兄弟的意义。
薛易忙接了茶,连连道:“不敢不敢,主子谢婕妤美意。”灌了几口,又道:“御前另有差事,主子走不开。总管叮咛主子,贤人和王爷说话,婕妤可渐渐畴昔。”
他方嘿嘿一笑,道:“主子且是奉了总管的话,总管有事叮咛您呢。”又拿了宫牌出来。王少监眯着眼细心看了一会儿,心头嘲笑道:“我倒是谁,本来是这蠢货!这宫牌虽是一品总管的,却不是李顺随身带着的那块,就是用来认个身份的,除了那些低等的侍卫宫人,连器物针黹房里的主子都使唤不动,必定是这狗东西偷来的。拿着这么个玩意儿乱来我,若不是主子叮咛,我得叫他都雅!”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似的,“老弟不早说。既是总管叮咛,我们哪敢怠慢?”
玉秀听主子不适,面前一概都忘了,忙急着飞奔出去。玉音扶了忻婕妤踉踉跄跄向外走,屋中浓烈的甜香气味,脸上一阵滚烫,心跳砰砰,眼觞耳热。
出了浮云殿,他便悄悄往昌安殿去了。昌安殿是婉容华的寓所,一起顺着上林苑小道避开了侍卫和宫人的耳目,昌安殿后殿的角门只守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内侍,衣衫上连袍纹都没有,倒没对他显出轻视的神采,笑眯眯得开口道:“这位哥哥畴前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