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婕妤听他说得非常诚心,狐疑便去了一半。玉音又奉了茶出去,她嫣然笑道:“薛舍人喝盏茶歇歇,我换了衣裳就去。”
进了后殿,着眼之处更是浅显的内侍宫人,连一个少监品阶的掌事都没有。忻婕妤内心冒火,这起子主子们是如何当的差事?莫不是贤人吃醉了酒,他们就能偷奸耍滑、玩忽职守了吗?!竟连李顺都不在门口守着!
哪知一看屋中景象,猛地如五雷轰顶般叫她面前一黑。
脚不沾地得飞奔出了浮云殿的角门,戍守的侍卫见又是他,更加猜疑起来。刚才哥几个就感觉奇特,那块宫牌的规制仿佛也不大仇家,有一个还信誓旦旦的说那少了两道纹,压根就不是总管常日用的。本就半信半疑,这内监竟又从里头出来了,几人对视一眼,活捉了再说。
出了浮云殿,他便悄悄往昌安殿去了。昌安殿是婉容华的寓所,一起顺着上林苑小道避开了侍卫和宫人的耳目,昌安殿后殿的角门只守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内侍,衣衫上连袍纹都没有,倒没对他显出轻视的神采,笑眯眯得开口道:“这位哥哥畴前未曾见过……”
此中一个侍卫在背面悄悄跟着,不想他一起疾走,竟劈面对上了忻婕妤的车驾。侍卫们碰到后妃是要躲避的,这会儿上不是下不是,他一咬牙,毕竟不敢冲着后妃的车驾去,只得仓猝回身回走,想着先去回禀统领和李总管,需求将这鬼鬼祟祟的拿下了好好鞠问。
他不说话,袖口里暴露半截昌安殿的宫牌,这两人眼中都闪现出来不及袒护的欣喜,一左一右迎了上来,一边对着他作揖一边亲亲热热地说好话,甚么“哥哥徒弟”一通乱叫,还非要塞给他一个黄玉扳指。
婉容华心头猛地一惊,鉴金凤首的衔珠钗……神采不由慎重冷肃起来,问道:“是甚么样的凤首?”
她心中震惊,再也按捺不住,竭力保持的安静纷繁破裂。捂住了嘴不叫本身哭泣痛哭,奋力挪动着脚步,不过几步路,就大汗淋漓,腹中愈发抽痛,身下一热,不知有甚么潺潺而下。忻婕妤双腿酸软有力,靠着门背大口喘气了几声,低头一看,鹅黄色的裙摆上竟然染上点点血迹。她面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听到玉音压抑着哭道:“主子,您见红了。”
九华帐里两人滚在一处,忻婕妤倒吸一口寒气,定睛一看,那女子极是眼熟,还未想起是谁,便感觉头昏目炫,腹中一阵抽痛,不由攥紧了宫女的手。玉音尚算平静,玉秀却骇得魂飞魄散,几近要失声叫唤。忻婕妤一把捂住她的嘴,额上见汗,喉头微紧:“我腹痛难忍,替我去请太医。”
薛易自知不能叫太多人瞥见,不然必会生疑,谨慎避开了一起的宫人,转脚去了两边角门。还是拿着那宫牌招摇,只说:“贤人请了嫔妃来,你等若见嫔妃銮驾,不成禁止,明白吗?”侍卫们满头雾水,但那宫牌不假,纷繁应了。
玉音咬着牙,冒死架着忻婕妤的身子往外挪。终究磕磕碰碰走到殿门口,忻婕妤悄悄松一口气,才跨过门槛,踩在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竟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倾倒。玉音惊叫一声扑畴昔垫她,那里又来得及?
太皇太后寂静着念佛,后堂里点着淡淡的有为香。
那内侍吓了一跳,忙道:“主子只看了几眼,不敢说非常,但那丹凤翎羽细喙扣珠之势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