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忙再看去,公然重重荷叶间,翠绿的花瓣绽放,端庄怡然,清爽娇妍,只是与荷叶一色,难以辩白。
林云熙眼尖,脱口道:“这是绿荷?”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敬和夫人一眼。敬和夫人自发言语有失,忙扯开话题道:“说来昭仪合法盛年,只怕没多久,又能为小皇子添一名弟弟了。”
林云熙二人沿湖畔假山拾级而上,山顶凉亭中正供着一瓮绮菱,小巧小巧,深碧浅红,婷婷玉立。敬和夫人不由赞道:“这等珍品,确切可贵。”
几个宫人不敢怠慢,赶紧回声去了。
敬和夫人不由带了几分受宠若惊,忙笑着答允了。她二人一走,剩下的嫔妃也都三三两两散了开来,各自赏花吟诗去了。
林云熙端起茶抿了一口,微微蹙眉叮咛一旁奉养的宫人道:“茶凉了,去换一盏来。”
嫔妃们的目光都围着绿荷打转,有几分见地的都知这绿荷可贵,莫说绿菊绿梅,就是牡丹当中的姚黄魏紫,也一定有这个罕见。丽修容道:“我宫里新进了几个花匠,也是他们故意,千辛万苦植了出来。不止绿荷,另有很多逸仙莲、绮菱、冰娇,都养在宫里。诸位姐妹若想瞧个新奇,无妨自便。”
林云熙含了几分清含笑意,对敬和夫人道:“过些日子我们与贤人去了西山,宫中除了皇后娘娘,便是敬姐姐为尊了。姐姐可要好好帮手皇后,为太皇太后侍疾啊。”
林云熙含笑挽了敬和夫人的手,道:“可得好好瞧瞧,那绮菱是不是真的只要拇指大小。姐姐与我同去,如何?”
敬和夫人怔怔听了半晌,后妃侍疾、皇后亲身顾问――皇后就算为太皇太后侍疾,也不会亲身奉养汤药,无外是垂询太医、伴随在侧以示体贴,多数是由宫人或位份低下的嫔妃服侍。
叮咛宫人抬了一瓮古铜大缸来,缸中荷叶层层叠叠,翠绿欲滴,偶有金红小鱼自叶下浮游而过,甚是敬爱。满目碧绿,已有坐不住的嫔妃窃保私语道:“不是说赏荷?荷花在哪儿?”
林云熙点了点敬和夫人,笑道:“你这做姐姐的,竟和mm吃起醋来了。”
瑶华宫在上林苑的东北角上,宫中玉宇琼楼,画栋雕檐,遍植仙花异草,一道溪流自宫墙环抱流入此中,凝成清浅一湖静水流深。湖边水榭珠帘绣幕,鼎焚百合之香,苍松碧树,怪石假山嶙峋,山顶处一座凉亭,飞檐上挂着八角风铃,随轻风当啷脆响。
林云熙笑道:“看你一会儿能说得几句不错韵的来。”
林云熙见两情面状,心下暗笑,胡青青毕竟年青,敬和夫人到底分歧,她不过模棱两可一句话,就能本身搭起梯子顺势下来,也难怪畴前恩宠很多。
鼓掌表示宫人奉上宴饮生果酒水,命乐工舞姬吹打起舞,连续先敬三杯。世人不好驳她面子,也随之退席,喝酒观舞。一时席上垂垂热烈,取来花名长签行起酒令来。
敬和夫人忙笑道:“贤人真是孝敬。”
胡青青忙道:“果然么?那再好不过了,不晓得观在行宫那边,可有真人在观中修行?主奉的又是哪位仙尊?”她问的孔殷,非常情真,亭中诸人纷繁笑了。林云熙也笑道:“你这倒是问住我了。我只记得观中有位清妙真人,乃是胶东王姬,道法精美。你如故意,遣人去刺探一番便是。”
众嫔妃中精通诗书的很多,酒宴上却只作平常诗文罢了。她略放下心,转眼又想,不过平常酒令上用的花签,她一贯连三清面前求来的卜文都不信,何况这个?稍稍思虑,便笑道:“焕若隋珠耀重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