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和夫人虽不知林云熙提起太皇太后的企图,但见林云熙没有摈除她的意义,已经非常欣喜,也厚着脸皮留下来,忙不迭束手拜道:“是。妾身谨遵昭仪教诲。”
胡青青一怔,余光缓慢扫过敬和夫人,随即脸上已是温婉体贴的姿势。不管林云熙为何问起此事,昭仪既想听,她天然要说得事无大小,娓娓柔声道:“妾身比来去寿康宫存候,太皇太后确切有些倦怠。约莫是气候热了,文贞夫人又一向病着,太皇太后挂着心,故而不大舒坦。不过太医们一日三次去诊安然脉,只说太皇太后上了年纪,好好静养也就没事了。”
众嫔妃中精通诗书的很多,酒宴上却只作平常诗文罢了。她略放下心,转眼又想,不过平常酒令上用的花签,她一贯连三清面前求来的卜文都不信,何况这个?稍稍思虑,便笑道:“焕若隋珠耀重渊。”
林云熙微浅笑道:“如此便好。贤人去行宫本就是为了避暑,好松快些。太皇太后无事,又有皇后娘娘照顾,想来贤人也能放心。”
叮咛宫人抬了一瓮古铜大缸来,缸中荷叶层层叠叠,翠绿欲滴,偶有金红小鱼自叶下浮游而过,甚是敬爱。满目碧绿,已有坐不住的嫔妃窃保私语道:“不是说赏荷?荷花在哪儿?”
林云熙二人沿湖畔假山拾级而上,山顶凉亭中正供着一瓮绮菱,小巧小巧,深碧浅红,婷婷玉立。敬和夫人不由赞道:“这等珍品,确切可贵。”
敬和夫人不由带了几分受宠若惊,忙笑着答允了。她二人一走,剩下的嫔妃也都三三两两散了开来,各自赏花吟诗去了。
这一日瑶华宫递来帖子,道丽修容宴请六宫嫔妃赏荷品酒。
敬和夫人突然一惊,阳光随亭角飞檐落下来晖映在她手背上,仿佛能刺痛肌肤普通。她缩了缩手,才发觉背后大汗淋漓,像是有甚么在身后威压逼迫,令她忍不住心生惊骇。
林云熙含笑挽了敬和夫人的手,道:“可得好好瞧瞧,那绮菱是不是真的只要拇指大小。姐姐与我同去,如何?”
敬和夫人二人暴露恍然之色,胡青青神采微微一闪,婉然道:“贤人以孝传家,公然堪为天下榜样。可惜太皇太后需静养,不好等闲挪动,不然奉太皇太后去行宫养病更加适宜呢。”摇着纨扇,好似打趣般道:“传出去可也是一段嘉话。”
她不睬敬和夫人,转而问胡青青道:“我听闻太皇太后这些天身子不大痛快,嫔妃里你夙来最孝敬她白叟家,可知太皇太后好些没有?”
敬和夫人也随之拿纨扇遮了半脸,吟吟而笑。
公然,终究敬和夫人寂静半晌,笑意嫣然地起家福礼,恭敬道:“是。妾身明白。多谢昭仪指导。”
林云熙眼尖,脱口道:“这是绿荷?”
敬和夫人道:“凭甚么花再贵重,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贤人的情意可贵。可见这宫中,再没有比昭仪更得圣心的了。”
她晓得敬和夫人听得懂,也不会回绝。
林云熙并不承情,淡淡道:“中宫尚在,换了是我,但是千万不敢如此猖獗的。”
胡青青很有些错愕得看了敬和夫人一眼,垂下眼眸没说甚么。
敬和夫人只一味入迷,胡青青忙悄悄推了她一把,笑道:“敬和姐姐想甚么呢?”她方才像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仓猝道:“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林云熙耳根微热,面上却安静如常,笑道:“不过一盆莲花罢了,也算不得甚么好东西。”
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