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双手不冷,却下认识地将双手伸到火炉旁作烤火暖手之状,缓缓说道:“桃李东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此事以后,这座岭秀山庄恐怕不再是你的容身之处,不知岳兄有何筹算?”
岳左又问,“李先生信奉佛家的因果之说?”
李玄都说道:“我倒是另有一个别例。”
李玄都想了想,说道:“因为此次岭秀山庄死了很多本不该死之人,都是些无辜之人。并且这件事不管如何说,都是因为我和胡良而起,以是我心有不安,想要做些事情弥补一二。当然,人死不能复活,我能做的就仅止于此了,说到底,也是求个心安罢了。”
李玄都不再饮茶,又往炉子里添了一根木料。
李玄都又为岳左斟满一杯茶。
李玄都摆了摆手道:“岳兄不必如此,我也就是一时髦起问起此事,也没想着非要问出个成果,只是心胸幸运罢了。”
岳左暴露迷惑之色。
李玄都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道:“岳兄觉得李某这一身修为如何?”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李玄都说道:“不过他开了一座堆栈,就在承平山下不远处,名为承平堆栈。”
岳左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算是压一压惊。
岳左端起茶杯,最后问道:“冒昧问上一句,不知李先生此后要往那边去?”
李玄都沉默半晌,点头道:“我少时跟从家师学道,厥后又跟从一名忠正父老学儒,恰好未曾学禅。”
李玄都问道:“为何不去承平宗?据我所知,正道十二宗中,以‘替天行道’的正一宗最是端方森严,而以‘承平无忧’的承平宗最为宽和待人,如果你去承平宗申明景象,以承平宗的办事气势,多数不会将你如何,说不定你还能借此机遇,正式拜入承平宗门墙。到当时候,不说甚么大道可期的话语,最起码是从一条羊肠小径变成了一条坦途通衢,别的不敢说,一个天赋境还是有望的,如果再有些机遇,求一个归真境也不是不能。”
李玄都持续说道:“之前的我也向来不惮于杀人,更不会悲悯死人,实不相瞒,死在我手中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厥后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我俄然感觉能不死人就不死人是最好。都说死者为大,实在生者亦大。若无生者,而是死了个茫茫洁净,那里另有死者为大。”
李玄都放动手中的茶杯,笑道:“实不相瞒,我这一身所学,不谈凹凸,只说多少,真正拜师学来的,不算太多,绝大部分也是通过很多不那么光亮正大的体例学来。既然我与岳兄一样,又如何会来做这个恶人。”
岳左点头道:“这倒不是,八部神通固然奥妙,但也不至于到了无一人能够学会的程度,实在是因为岭秀山庄不能算是承平宗名正言顺的分支,乃至当初山庄祖上分开承平宗也是有其他启事,以是岭秀山庄和承平宗之间有一个商定,那就是承平宗的术法神通只能一脉单传,凡是都是父子相传,到了老庄主和庄主这一代,因为庄主不肯练武练气,故而迟迟没有传人,在老庄主身故以后,就再无人会了。”
岳左踌躇了一下,低声说道:“不是成心岳某成心欺瞒李先生,只是岳某并非是正宗的的承平宗弟子,对于宗内很多隐蔽之事知之甚少,实是无能为力。”
岳左考虑了一下言辞,谨慎说道:“学贯诸家,包含万象,远非岳某能够对比。”
李玄都问道:“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