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鼓起勇气道:“怕太上皇看上了东秦太子,太上皇只让琉璃近身奉侍,奴婢只能在远处奉侍,奴婢微闻声太上皇说要将东秦公主和太子一并娶了,还说甚么要把东秦的嫁奁一起搬到太极殿去。”
“青枝,你如何一点眼色也没,也不看看甚么时候,从速归去。”
君心向来都是最难测的,她想再多也没用,她心中坠坠,悻悻分开了。
再看下去,大油饼里垂垂显出了更清楚的表面,有眉毛有眼睛,眉是一字眉,眼是肿泡眼,要多丑有多丑,要多肥有多肥,他一点也不喜好。
想到深处,他觉得他会豁然,可胸中愁闷更盛了。
朱景禛未再说话,氛围如凝胶般滞的叫人喘不来气,青枝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鎏金卧龟莲花汶五足朵带银香炉内龙涎香的气味正浓,朱景禛不耐烦的命李德胜将香炉内的香全数撤去,李德胜知天子心生烦忧,特别体贴的换来了一盆生果香,本觉得就算无功起码也无过吧!谁知天子不知被甚么邪火烧了,将他骂了一通撤走了生果盆。
朱景禛话说的隐晦,但阿谁灰扑扑人影已非常善解人意的体味了朱景禛话中的精华,恭敬的示了一个礼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办。”
朱景禛眼中闪过一道幽凉之色,语气森冷:“老四最喜美色,朕听闻老八最宠嬖的周氏就很美。”
很久,朱景禛阴恻恻的问了一句:“就为这事,你夜闯御书房?”
朱景禛微一诧,合硕要嫁豆豆?
那人正欲再回话,却闻声御书房外一阵喧闹。
“咔嚓——”
忽一声传来:“拯救啊!拯救!太上皇落水啦——”
想到此,他有些坐不住了,起家甩手步出御书房,一人肃立于丹墀下昂首望天,明月悬于苍穹,就如一张放开的大油饼,又圆又白,还油光锃亮。
“啪!”
青枝一听,欢乐雀跃的提着裙子就要往殿内跑去,李德胜伸脱手中麈尾打了一下青枝道:“皇上面前有眼色点儿。”
“嗯。”朱景禛淡淡应了一声,待殿中又独留他一人时,他却不甚安静,脑海里始终有个想拿鸡毛掸子挥之,却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影象:月明星稀夜,褚玉与季承欢手拉手,心连心……
此时的御书房,如墓普通的死寂。
青枝欲言又止,朱景禛乌黑的眼眸里浮起顷刻间的暗色,随即便规复了他那副冰冷的神采,冷声道:“怕甚么?”
这个豆豆,太不守妇道,可爱,可爱!
说完,青枝谨慎翼翼的抬眼偷看了朱景禛一眼,朱景禛刚毅俊朗的脸隐在幽幽烛火里,她完整看不清他的神采,她有些惊骇,皇上不消说话,就会给人形成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这类压迫感压的她由内到外的惊骇颤抖,却又诱的她由内到外的欣喜冲动,如果有一天,她能成为皇上的妃子,承其雨露恩情,那她死也甘心了。
他并没有再说话,烛火摇摆中,他的神采掩在暗影里更加暗淡不明,只冲着青枝挥了挥手表示她分开。
他想,这人间最难挥去的便是灰尘,豆豆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粒微不敷道的灰尘。
这个该死的肥婆竟然又旧病复发,勾引发了季承欢,她要娶合硕他不恼,归正就是娶归去也白搭,她要嫁奁他也不恼,归正这嫁奁终归会落到他手里,可她却牵起了季承欢的手,这一点令他莫名愤怒。
“李公公,实在是局势告急,不然奴婢也不敢来打搅皇上,太上皇他……”
“启禀皇上,渠阳王方才去了沐王府,东阁大学士吕品亦伴随前去。”那人衣服虽灰扑扑,生的倒也不俗,只是过分冷冽,令民气生寒意。
李德胜冷着脸正要喝斥,却听朱景禛淡声道:“李德胜,你让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