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停止念咒,冷冷道:“镇北侯被永贞殿锁拿问罪,你不知为李韶泉、卢凤媛通风报讯,尽管躲在庙里明哲保身,枉受了卢家世代香火供奉!”
玉梨答复道:“卢侯爷本来是被拘禁在后宅,有神殿来的人把守着。入夜前永贞殿巡抚使云淮阳俄然仓促赶来,也不作停歇,带着卢侯爷分开侯府,猜想是连夜押往了光亮山。”
陆叶不消开锁,径直穿门进到殿宇当中。
本境福主哑了口,情知乱来不了陆叶,半晌嗫嚅道:“这是神殿下的法旨,小神哪能劝止得了。小神不过是三百多年前卢东润六世祖手里常翻的一卷文集罢了,只因受了卢氏诗文气韵熏陶,才开了灵窍小有道成。虽说有卢氏三百多年香火进奉,可毕竟比不了大山大川的本境福主,就凭一点微末道行那里敢质疑永贞殿?”
水井边一株梨树枝繁叶茂梨花盛开,望之如一蓬雪云。
咒语尚未念完,仙符射放精光刺入本主像中,一闪而没。
数千斤重的本主像俄然簌簌摇摆亮起红光,打从里头跌跌撞撞扑出一条身影,绿袍黑脸长须三眼,身上被一条金色锁链捆缚缠绕挣扎不脱,惊怒交集瞪视陆叶道:“你是那里来的怪物,为何锁拿本福主?”
陆叶行礼,对本境福主道:“尊驾还不如一名女子!”
洪荒天下与这奥秘的巫域必定是一脉同根并且有着千丝万缕的奥妙联络。但是本身为何从未传闻过,乃至如顾三叔、俞伯伯,另有爹爹也从未曾提及,仿佛连他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当即问道:“玉梨仙子,卢东润现在那边?”
不管如何,这必定不会是个安静的夜晚。
玉梨叹口气道:“卢侯爷的两个兄弟和三个儿子都已战死,留下的一群孤儿寡母现在在故乡织布种田为生,除了膝下的女儿和半子,身边那里另有亲人?”
陆叶发挥的这道敕令仙符足以拘拿归元道行的地盘城隍河伯神祗,用来对于一个小小的本境福主,无异于杀鸡用了牛刀。
玉梨心下且羞且悲,气道:“余文书,你何必这般贬我?”
陆叶打量余文书几眼,淡然道:“你何不去求那位永贞殿的女巫师?”
“仿佛、仿佛是叫……”
神像泛动红光,红衣女子从神龛上走下,来到陆叶身边盈盈一拜道:“玉梨见过公子。”
他再问道:“卢东润的家眷在那边?”
本主庙的门外有一口水井,四边用青岩围起高出空中半尺,井水清冽映照着彻夜的月影。
本主像毫无动静,陆叶道:“卢氏突遭横祸危亡期近,中间身为镇北侯府的本境福主,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家破人亡?”
说完话又耐烦等了会儿,见本主像还是装聋作哑,陆叶取出一张敕令仙符扑灭,顺手往空中一抛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地盘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表里廓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陆叶点点头道:“我极力而为。”
殿宇斗拱翘檐,宝鼎亮脊鳌鱼盘顶。两扇透镂雕花门边的檐柱上写有一幅春联,上联为:“敬塑金身求则灵祷则安”,下联是:“公开玉像近者悦远者来“,横批:“灵光普照“。
陆叶摆手禁止玉梨说下去,笑道:“莫非巫域未曾有过女上仙?!”
正在这时候,玉梨蓦地俏脸一紧道:“公子,永贞殿的女巫师带着四名剑士正要分开侯府,不知会去那里。”
陆叶一醒道:“我去看看!”
本境福主晓得陆叶不好惹,不敢再耍横摆谱,抱屈道:“大仙有所不知,卢东润叛国投敌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