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之:“……”
谢怀璟便问:“那还能不能治好了?”
或许这份喜好最后源于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但谢怀璟确信,就算他没做那些梦,他也会喜好上阿鱼。
现在见阿鱼终究乖顺地将蟹膏蘸了姜醋,谢怀璟对劲地笑了笑,随口问道:“现在气候冷,你屋里用熏炉了没有?”
如果没有傅延之,翠微山的风景还是很值得一看的。说不定阿鱼常常同他结伴出游,就垂垂喜好上他了。
太医猜想谢怀璟定不会为一个平常侍女延医请脉,便偷偷跟谢怀璟说:“倒也算不得甚么大病,性命定是无虞的,只是将来子嗣上要艰巨一些。”
与其让傅延之悠哉乐哉地游山玩水, 另有闲情逸致吹笛子, 倒不如让他回朝,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看他能翻出甚么花腔来。
但回府以后,看到新蒸好的螃蟹,内心那点遗憾便消逝殆尽了。
傅延之说完, 又不自发地朝阿鱼那儿张望。
阿鱼正在舀冬瓜丸子汤喝,俄然闻声谢怀璟问她:“还想再去翠微山吗?”
她俗也俗得率真。谢怀璟不由笑了,“你爱如何吃就如何吃,我又不嫌你。”又不觉想到傅延之……想起那日晚妆说,傅延之想娶阿鱼,还对阿鱼坦露了情意,阿鱼还点头应了。
只是可贵出来一趟,还没玩多久就归去了,感觉有些可惜罢了。
阿鱼说:“许是服侍的姐姐们健忘关窗户了,殿下临睡前再交代她们一句便是。”
谢怀璟的心机一点点沉了下去。
阿鱼茫然地摇了点头。
谢怀璟说:“那等过几日朝中休沐,我再带你去一趟翠微山。”
谢怀璟道:“我倒感觉夜里冷得很,总有风吹到屋里来。”
傅延之筹算等柔则公主的驸马人选定下来了, 再回定远侯府。这一个多月来, 他每日都会上山逛逛, 山间枫林胜火, 落叶点水, 凌晨的山风还异化着昏黄的水汽,清清爽爽地拂面而来, 表情都被扫荡得澄彻洁白了。
也许是阿鱼想来京郊赏秋, 太子便带她过来了。或是太子想来翠微山逛逛,伶仃捎带了阿鱼。非论哪一种能够,傅延之都不是很乐意接管——明显太子没把阿鱼当一个浅显的侍女看。
谢怀璟又问:“你屋子漏风吗?”
她已吃完了一整只螃蟹,才擦了手,正筹算盛碗虾仁青菜粥喝,便听谢怀璟道:“必然是我那屋子漏风。”
阿鱼咬着丸子点头。这份冬瓜丸子汤做得邃密鲜美,肉丸子里添了蟹腿肉,应是和着蛋液一起剁的馅,一口咬下去只感觉肉质紧实,不肥不腻,另有蟹肉的美味蕴在里头。冬瓜没像常日那样切成薄片,而是挖成了丸子大小的球状,一个个碧莹莹的跟翡翠球似的,汤汁的鲜香滋味全浸出来了。
阿鱼乖乖地点头,还笑吟吟地说:“二哥哥也是。”
谢怀璟扬起调子“哦”了一声,笑道:“傅卿有话直说便是。莫非说,有甚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谢怀璟便暖和地笑了起来:“那我就搬去西配房,与你同住好了。”
傅延之天然不能推让:“殿下正视,臣万死不敢辞。”缓了缓,又说:“殿下,可否容臣与舍妹伶仃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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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但愿阿鱼也能喜好他。不能因为他的喜好比傅延之来得晚些,便忽视了他的情意。
阿鱼当然不明白谢怀璟在想甚么,听到过几天还能出去玩,顿时感觉明天统统未尽的遗憾都被弥补了。因而更高兴地吃了一枚蟹肉丸子。
俗话说“九雌十雄”,玄月份吃雌螃蟹最好,蟹黄饱满细致。仅仅佐着盐和生姜上锅清蒸,便充足清美味美。若要吃得高雅,还需拿一套“蟹八件”。宫中诸技艺都很讲求,蟹八件都是银制的,整整齐齐地摆在一个荷叶形的盘子里,小巧又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