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拖着阿鱼往回走,道:“不早了,我们归去。”见阿鱼的目光还流连着山间的悬泉飞瀑,语气又温和下来,“你如果喜好这里的风景,今后我再带你过来。”
***
也到了最适合吃公螃蟹的时节。这时候的公蟹又肥又壮,蒸熟以后,那丰腴丰富的蟹膏就成了半透明的膏脂,也会夹着一点点蟹黄,吃到嘴里微微有些弹牙,鲜美得很。
他但愿阿鱼也能喜好他。不能因为他的喜好比傅延之来得晚些,便忽视了他的情意。
但回府以后,看到新蒸好的螃蟹,内心那点遗憾便消逝殆尽了。
本年的夏季来得早,才十月,北风便吼怒着囊括了燕都城。夏季用的厚褥子、手炉子、夹棉的袄裙,都取了出来。用膳的时候也常用温鼎渐渐煨着饭菜,免得还没吃几口菜就凉了。
阿鱼愣住,连盛粥都忘了——这府里哪个屋子漏风,您屋子也不会漏风啊,太子殿下!
倒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阿鱼。
傅延之不由愣了愣,说:“这……殿下岂不是在侵犯私产?”
傅延之天然不能推让:“殿下正视,臣万死不敢辞。”缓了缓,又说:“殿下,可否容臣与舍妹伶仃说几句话?”
阿鱼不是特别讲究的人,吃蟹从不消腰圆锤、镊子、长柄斧那些器具,她感觉那样吃固然高雅,但不敷纵情。倒不如直接把蟹壳翻开,先把金黄油亮的蟹黄刮出来吃洁净,再把蟹腿掰成两截,拿签子稍稍一推,那乌黑鲜嫩的蟹腿肉就出来了,蘸点姜醋,也是极鲜美的风味。
阿鱼当然不明白谢怀璟在想甚么,听到过几天还能出去玩,顿时感觉明天统统未尽的遗憾都被弥补了。因而更高兴地吃了一枚蟹肉丸子。
阿鱼乖乖地点头,还笑吟吟地说:“二哥哥也是。”
阿鱼正在舀冬瓜丸子汤喝,俄然闻声谢怀璟问她:“还想再去翠微山吗?”
谢怀璟便问:“那还能不能治好了?”
谢怀璟又问:“你屋子漏风吗?”
但他感觉阿鱼应当是属于他的,应当待在他的身边——倒也不是全然的,像对待希世珍宝普通的占有欲——谢怀璟感觉,他也是喜好阿鱼的。
或许这份喜好最后源于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但谢怀璟确信,就算他没做那些梦,他也会喜好上阿鱼。
谢怀璟道:“我倒感觉夜里冷得很,总有风吹到屋里来。”
阿鱼不肯,小声嘟囔道:“那样不好吃……”
谢怀璟说到做到,五今后,他便带着阿鱼坐上马车,驶往了京郊的翠微山。
谢怀璟说:“那等过几日朝中休沐,我再带你去一趟翠微山。”
***
阿鱼说:“许是服侍的姐姐们健忘关窗户了,殿下临睡前再交代她们一句便是。”
——这吃法简朴,也畅快,阿鱼就爱这么吃。吃着吃着便发明谢怀璟总在看她,阿鱼抹了抹嘴唇,羞惭却安然地说:“我向来都是这么吃蟹的……能够我就是个俗人吧。”
谢怀璟不由心烦意乱,凉飕飕地说:“阿鱼有我看管,就不劳傅卿挂记了。”
当然民气是最难易的,若阿鱼一向不喜好他,他也没有体例——想来届时他只会一意孤行地把阿鱼强留在身边。
傅延之:“……”
谢怀璟便暖和地笑了起来:“那我就搬去西配房,与你同住好了。”
谢怀璟没想到傅延之会说这么平平朴素的话,但细心品品又感觉这两人一问一答实在熟稔,也许以往每年气候转凉,他们都会如许体贴相互。
与其让傅延之悠哉乐哉地游山玩水, 另有闲情逸致吹笛子, 倒不如让他回朝,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看他能翻出甚么花腔来。
这般想着,只感觉那朴实家常的话语里又生出了很多小意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