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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公主笑了笑,说:“我不爱吃芙蓉糕,皇弟你拿去吃吧。”
阿鱼翻开匣子看了一眼,里头整整齐齐地码着六块芙蓉糕。
谢怀璟脸一黑。
谢怀璟:“……”
燕仪浑然不知,兴冲冲地排闼出来,果然在内间瞧见了一个男婴,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看上去还未曾满月。
阿鱼接着道:“若太子殿下有甚么闪失,明天那样的犒赏就没有了。”
阿鱼跟了上去。谢怀璟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来司膳房传口谕的公公特地提点道:“柔则公主来了。”
燕仪和阿鱼都点了点头。
“掖庭?”燕仪看着谢怀璟衣摆上暗银色的绣纹,“不像啊……”
常福说“宫里头讲究福报”,果然没有说错。
阿鱼抬眼看他,“吃个点心还这么多讲究,你觉得你是太子殿下啊!”
现在全部司膳房除了两位司膳女官,剩下的宫女寺人们都晓得了这个小皇子的存在。
——白日司膳房都是炒菜唰锅、劈柴燃烧的声音,就算小皇子哭闹起来,世人也听不清楚。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婴儿的哭泣格外宏亮,大师都来一探究竟,常福也只好据实以告。
秦昭仪想着,倘若徐贵妃晓得了这回事,定不会等闲放过她们母子,以是她筹算持续瞒着大师,等孩子长大些,再做筹算。
燕仪道:“你们一个两个,如何都是梦见甚么取甚么名啊?”
阿鱼倒吸一口冷气,忙问:“昭仪娘娘同谁生的孩子?”
阿鱼拿来一块江米凉糕,递给谢怀璟,道:“这是筹办宫宴剩下的,你尝尝。”
燕仪问道:“这孩子如何回事?”
常福缓声道:“这是秦昭仪的孩子。”
燕仪终究点点头。
阿鱼“嗯”了一声,“小时候……读过一篇《千字文》,以是大略认了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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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早晨,谢怀璟都在整夜整夜地做梦。他梦见父皇夺职了吏部尚书,让徐贵妃的哥哥徐自茂晋了这个职位。第二天,朝中公然传来动静,徐大人超擢吏部尚书一职。他还梦见太后跟前的大宫女迎儿俄然病倒了,没过几日,他便闻声几个下人提及迎儿忽生沉痾的事。
“你识字?”
他的梦,仿佛能够预感将来。
常福好声好气地说:“姑奶奶,您就当明天没进这个门,不晓得这遭事,不就成了?”
一则,司膳房是个独立的院落,各宫各院都离得很远,便是小皇半夜里哭闹起来,也不至于让那些妃嫔们闻声。二则,司膳房的常福是秦昭仪的同亲,能够奉求他照看小皇子。
常福想着,若答允下来,也算是救了一条性命,便咬牙承诺了。
常福哭笑不得:“还能是谁?当然是陛下了。”
太后喝完一碗粥,拿帕子拭了拭嘴角,说:“这宫里头,就是不如山上风凉。”
阿鱼同她解释:“是掖庭的宫人。”
燕仪无措道:“这么大的事,我哪有本领担待……”
常福朝凤阳宫那儿努了努嘴:“有那位在,谁敢把小皇子放在身边养?”
一晃畴昔了大半个月。
她感觉谢怀璟大早晨的找来司膳房,必然又是饿了。
这世上如何有这么好吃的点心啊!明显是那样甜的口味,吃起来却一点都不腻。特别是芙蓉糕,因它放进烤炉烤了一会儿,以是外皮酥脆,内里坚固,再撒上几粒白芝麻,真的又甜又香。
谢怀璟语焉不详道:“现在我住在慈寿宫,这点心也是公主给的。”
晌中午分,阿鱼还算安逸,正筹算回屋歇一会儿,就听门口的宫人唤她:“阿鱼,后门那儿有人找。”
杨红珍道:“倒也不是密不成传的方剂。你记取,先备一盆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