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日,他既然已经削发,以他过往的身份,天然要处庙堂之远,毫不成再与朝廷有任何干系,特别自佛祖托梦一过后,明元帝封他护国法师,已然锋芒过分,此时更需含明隐迹,韬光养晦,更不能把娘舅牵涉此中。
梁澄低头,长长的眼睫避去眼里的水光,笼在袖里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恐怕本身失态,“娘舅……我并不怨母后,皇宫里勾心斗角,母后也是不易,我如许的身材,又处在众矢之的的位置,随时就能授人以柄,到时不但母后济儿,就连李家,也会蒙受连累,我若想安安稳稳地弃位出宫,又能不连累别人,除了削发,别无他法。”
为甚么安喜平要他谨慎九皇子,从龙卫批示使说安喜平向别通报动静,那他是向谁通报呢?安喜平的死,到底藏着如何的隐情?
这时安喜平出去为三人上茶,梁澄接过,为李度秋倒上一杯,“这是寺里独制的梅后雪芽,为每年春季雨前茶,只采每株茶树最嫩的尖芽,恰好也是梅花落尽之时,舅……还请施主品鉴一二。”
直到二人跫音渐远,梁澄便开门见山道:“娘舅,这太子我做不了……”
“殿下,别哭……”
梁澄垂下的眼睫微微一颤,还是将茶杯送到李度秋面前,笑道:“是贫僧着相了,茶就是茶,非论吵嘴,所谓品相,不过世人好名逐誉罢了。”
而九皇子梁济则错开一个肩膀坐在李度秋身边,冲着梁澄挤眉弄眼,“娘舅但是先行一步快马加鞭赶回东都的,还未换衣,进宫回了父皇就来见你的,还好我事前候着,缠着娘舅带我过来,哥,你削发了,我都不能每天见到你了。”
梁澄心中一涩,本身终归要叫娘舅悲伤绝望,他转头对梁济说:“你去院里耍耍,我与你娘舅,有些事要说,喜平,你带九皇子到院里赏赏白梅。”
梁济固然在哥哥面前有些娇缠,到底还是明事理的,因而乖乖地跟着安喜平出去了。
震惊过后,梁澄只觉喉咙似被棉团堵住,内心涌起一波涨涨的酸意,本来竟真有人,在晓得他的奥妙后,还是待他如常,能知娘舅此番情意,也不白费这一遭重生。
“哥哥,济儿不要长大,哥哥你出家吧,归正这雪都下了。”梁济从蒲团上爬到梁澄身边,拽住他的袖角。
只是现在倒是无从查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