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叹了口气,道:“诸位,可传闻过桓皙桓公子?”
世人一阵唏嘘。
小莺没精打采地走返来,闷闷不乐。
我看着小莺的背影,有些感觉好笑。固然我一向晓得公子名声在外,但来到这海盐县以后,我才发明他果然已是妇孺皆知。不管甚么人家的女子,大抵穷其平生也没离家超越周遭三十里,更别提见过甚么世面,但说到王谢公子之类的时候,却晓得雒阳的桓公子。
我:“……”
老金见状,也不推拒,把钱收好,大风雅方地在台下的案席前坐了下来。
钱五是万安馆中多年的老仆,精通平常打理之事,我买下万安馆以后,仆人家没有将管事也留给我,我便将钱五升为了管事。此人虽有些世故,但做事尚算得用心。我也是做过奴婢的,晓得但凡是人,总免不了有些谨慎思。不过我来这海盐县城,是想找个安宁去处过过安稳日子赚赚小钱,只要无毛病这些,大可不必理睬。
老金呵呵一笑,却矫饰起来:“北斗星君是谁,诸位无妨猜上一猜。”
老金眯着眼,笑而点头:“他这名姓得来,亦大有来源。”说着,他一脸奥秘,“传说其母荥阳长公主怀他时,乃是怀足了十三个月才生出来。出世之时,长公主梦见龙凤偕自东而来,在屋顶绕飞三圈而去,满室金光;又有神仙来临,为之唱诵。长公主惊醒,这才发明那胎儿已经生下,俊美如玉肤白胜雪,果不凡之相,故名桓皙。”
我正算着帐,闻得此言,不由抬眼朝那边看了看。
“自是有。”老金说着,抬高声音:“天子可非精神凡躯,他本天上神仙,乃是天庭仙班五方五老之首的东方青灵始老天君分下凡……”
小莺却镇静起来,跑出去,扒在人群边上仔谛听。
实在雒阳那边的动静,我一向留意探听着,老金说的这些事,我一向未曾遗漏。公子去挞伐的时候,我一度忧心忡忡,乃至想跟去他交战的处所,以防万一。但公子总不让我绝望,我走到半路,就听到了他得胜的动静。而他分开桓府的夙愿,也在他安定了马兰羌以后美满了。他当时已经从万寿亭侯封为了宜阳侯,由天子赐宅开府,府邸的位置,就在宫城的东边。
“那如何办?”有人严峻地问道。
世人皆咋舌。
此地离雒阳两千余里, 虽看着偏僻, 交通却不算艰巨。海盐县往东可出海路,往南可走水路, 如果北上,五日内可到淮南。且此地以盐田和海产闻名, 非常富庶, 四周八方的商贩长年络绎不断,多有客舍。
老金持续当真道:“可虽是如此,圣上当时却仍有一难。何难,诸位可知?便是荧惑守心,彗星西犯,紫微震惊!”他又喝一口酒,道,“诸位可想,那紫微可就是帝星地点,邪祟腐蚀而入,天庭浑沌,故而人间亦不得安宁。故而圣上中风,卧病不起,皆是此因!”
那些声音传入耳中,我面色安静,持续算着账,眼也不抬。
“秦王?”旁人讶道,“那侍婢到底有甚本事?”
今后以后,我便是海盐县万安馆的仆人,而四周人都叫我倪夫人。
“莫多想了。”阿香将她的话打断,将手中的盆递给她,“快去换水来。”
万安馆在海盐开了多年, 本是个买卖不错的处所。可惜仆人家的儿子好赌, 气死了老父。为了了偿赌资,那儿子便将万安馆出售。但因为急用钱,要一次付讫,故意要的人都没法拿出很多钱,一时脱不了手。这时,我恰好来到,得知此事以后,上门看了处所,与仆人家一番还价还价以后,当即以十三金的代价买下,除了全部馆舍以外,另有打杂的五个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