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嘀嘀咕咕，没多久，牵着两条仍然打着喷嚏的狗走开了。
现在虽风头正紧，但是沈钦刚到海盐，据方才桓瓖所言，沈钦该当未曾对侯钜展露脱手腕。人皆有幸运之心，侯钜就算警戒，定然也是相机而动，不会顿时将账册烧毁。故而我既然要帮桓瓖一把，重中之重也就在这账册上。
待他们走远，我从树丛里出来。方才那些小丸乃是专门用来对于猎犬的，此中有麻痹之物，只要舔上一点，便可教猎犬嗅觉失灵。不过今后事上看，侯钜这院子里连猎犬都用上了，想来必有鬼怪。
“你晓得甚么。”侯钜道，“钱唐那边的几人是如何不利的？不成掉以轻心。”
这话虽忧愁，却非常语重心长，仿佛在瞻望鸿图远景。
桓瓖道：“圣上乃天子，有上天护佑，君侯莫过分担忧才是。”
“话虽如此，我岂可不担忧。”沈钦道，“太子尚年青，且脾气刻薄。现在太后不在了，圣上若再放手，太子可如何是好？今后你我只怕担子不轻，还须勠力经心才是。”
沈钦道：“圣上心急，我亦是晓得。迩来我常常躺下，总忆起圣上卧病之态，夙夜难眠。”说着，他抬高声音，“在嘉兴临行时，我接到京中来信，说圣上又……”
“出了何事？”一个仆人迷惑地说，低头检察。
杨氏兄弟佯装打劫时落下的那刀，自是我夜里潜入县府偷的。除此以外，我还筹算彻夜就在这聚贤居放一把火，让沈钦打心底坐实侯钜的暗害之心，然后将他拿下。此法的好处在于简练而安稳，我起个头，让沈钦渐渐去做。归正就算万一让他见到了我，他也不晓得我是谁。
“账册不过最便利之法, 能找到最好, 若无眉目, 亦不必范围于此。”桓瓖道，“侯钜比别人夺目，君侯切不成操之过急。查验那证物之事，我严令部下不得张扬，侯钜定然还不晓得。君侯不若临时在这海盐城中住下，示以美意，心平气和与之周旋，待其放下戒心以后，定然会暴露马脚。”
我先去了一趟庖厨。那边没有一小我影，半晌以后，我做完了事，顺着墙根，又奔往侯钜佳耦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