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隆点头:“不知。”说罢,他奉迎地笑笑,“此事鄙人亦方才知悉,夫人叮咛过凡朝中之事皆须奉告,故而将夫人请来。”
想一想,此事也并不奇特。虞氏现在上有大树隐蔽,下有官府撑腰,一手包办了海盐的私盐买卖。郭氏兄弟如许的私盐估客,就算畴前做得太大也有力与虞氏争高低。但他们另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长年讨海为生,而虞氏只做本地漕运,想要走海路,最好的体例就是拉郭氏兄弟入伙。
我放心不下的,是公子。
我正待再说,外头忽而有人找来,是柏隆身边的仆人阿涛。他奉告我,说柏隆有请。
公子的信前日才到,若无要事,柏隆并不会让我畴昔。我看看天气,承诺下来,随即叮咛备车。
“何事?”我问。
“秦王入朝了?”我有些不成置信,反复一遍,问道。
我没想到天子会做出这般行动。秦王在辽东运营多年,兵将对秦王中间耿耿,这无人不知。先帝虽一向怀着弄死秦王的心,却未曾动手,亦是顾忌于此。现在上竟然想凭着两道旨意夺秦王兵权,也不知是吃错了甚么药。
待获得了县府中,柏隆正在堂上,见我来,忙上前施礼。
我问:“何事?”
“会稽国那边,可有甚动静?”我问柏隆。
先帝驾崩以后, 秦王以辽东鲜卑势大,防务甚重,不得脱身为名,并未到雒阳奔丧,而是调派了秦海内史等人到京中代为奔丧。天子非常体恤,没有斥责,但就在命令各国增加进贡以后,又下了一道旨,将秦王任为太宰,令他入京履职;同时,由幽州刺史梁玢领护匈奴中郎将,将辽东兵马归入其帐下。
看着他,我满腹猜疑,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便是秦王。
我哂然。
“另有一事,乃是与秦王有关。”柏隆道,“秦王已经将辽东兵权交与梁玢,入朝任职去了。”
如公子所言, 没多久, 我就听到了天子对诸侯王正式动手的动静。
大抵是果然赋税见底了, 比起朝廷畴前拖拖沓拉了的办事气势而言, 此番实在算得雷厉流行。朝廷遵循各王国的户籍和地盘之数,定下了各国每年的进贡之数,比起往年,皆大蝠增加。一些大国,如会稽国、齐国等,达五倍之多。此令公布之时,仍在先帝治丧之期, 几近统统诸侯王和宗室都在雒阳。同时,天子还下诏,给各诸侯王都安排了京中的官职,补葺府邸,王宫臣属皆搬入京中,无事不必离京就国。
公子就像个闲人,热中于将泡茶舍时听来的是非一件一件转述,而全然不似阿谁世人丁口相传如出尘神仙般的名流。
而那船队的头领,竟是郭维。
在信中,他用标致工致的字,絮干脆叨地向我提及每日的事。诸如朝中碰到了甚么事,雒阳迩来如何,我们共同晓得的那些人家出了甚么八卦之类的,就连桓瓖迩来又在跟哪家仙颜的贵妇人闹起了不清不楚的牵涉,我也都晓得了。
心中有些无法。公子之以是仍然回雒阳,乃是因为他毕竟放不下那胸怀天下的弘愿。故而我能设想,他现在该当并不欢愉。但他给我的信里,全然没有颓废之气,就算提到些不快意的事,也老是笔调轻巧地一语带过。而与此同时,他仿佛怕我担忧,因为忍不住去找他而身陷险境,在信中再三奉告我,要我乖乖留在海盐,不要分开。
“我二叔说,那不能算是给虞氏做事。”阿泰挠挠头,道,“他说这是虞氏有求于我家,且我家也出了船,这只能算是联手。”
“在家方才接到急报,冀州哀鸿□□,叛军攻入州府,杀了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