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然,想了想,问:“可知这黄遨来路?”
此事我早已晓得, 并不觉不测。我在乎的, 是另一件事。
我正待再说,外头忽而有人找来,是柏隆身边的仆人阿涛。他奉告我,说柏隆有请。
而那船队的头领,竟是郭维。
日子一每天畴昔,转眼间,两三个月畴昔,七月流火,迟早的气候都有了些凉意。
心中有些无法。公子之以是仍然回雒阳,乃是因为他毕竟放不下那胸怀天下的弘愿。故而我能设想,他现在该当并不欢愉。但他给我的信里,全然没有颓废之气,就算提到些不快意的事,也老是笔调轻巧地一语带过。而与此同时,他仿佛怕我担忧,因为忍不住去找他而身陷险境,在信中再三奉告我,要我乖乖留在海盐,不要分开。
这倒是件出乎我料想的大事。
我了然,道:“另有何事?”
想一想,此事也并不奇特。虞氏现在上有大树隐蔽,下有官府撑腰,一手包办了海盐的私盐买卖。郭氏兄弟如许的私盐估客,就算畴前做得太大也有力与虞氏争高低。但他们另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长年讨海为生,而虞氏只做本地漕运,想要走海路,最好的体例就是拉郭氏兄弟入伙。
海盐隔江对岸就是会稽国, 这般震惊的动静, 很快也传到了海盐。我每日到堂上, 总能听到有人在群情此事。诸侯王的富庶, 天下大家皆知, 很多人觉得早该如此,鼓掌称快。
我点头:“如此。”
“另有一事,乃是与秦王有关。”柏隆道,“秦王已经将辽东兵权交与梁玢,入朝任职去了。”
柏隆见我不言语,道:“夫人莫不是在担忧秦王性命?”
秦王性命?我想到那张脸,内心嗤一声。秦王那样浑身心眼的人,连先帝奔丧都敢不去,天子下个旨又算甚么?若无旁事,他该当又要重施故伎,头疼脑热之类的来由随便找两个,赖在辽东不走,就算天子亲身去辽东也不能拿他如何样。
“鄙人请夫人来此,乃是有两桩急事。”他说。
我放心不下的,是公子。
“你二叔现在为虞氏做事?”我惊奇不已,问道。郭维是个不羁的人,一贯我行我素,就连郭老迈也经常拿不住他。且他最看不上的,就是给虞善那样的豪强打动手。
待获得了县府中,柏隆正在堂上,见我来,忙上前施礼。
本年的年景不错,我每日在堂上听各地客商们议论各地轶事,除了冀州闹了场水灾,别处并无大灾患。我预算着,各地的收成安稳下来,再加上诸侯王们增缴的进贡,朝廷的燃眉之急当可减缓。从柏隆那边探听,亦是这般迹象,因为朝廷并未像先前那样催命普通地催促他交盐。
当然纵是如此,柏隆也不敢怠慢。
先帝驾崩以后, 秦王以辽东鲜卑势大,防务甚重,不得脱身为名,并未到雒阳奔丧,而是调派了秦海内史等人到京中代为奔丧。天子非常体恤,没有斥责,但就在命令各国增加进贡以后,又下了一道旨,将秦王任为太宰,令他入京履职;同时,由幽州刺史梁玢领护匈奴中郎将,将辽东兵马归入其帐下。
“会稽国那边,可有甚动静?”我问柏隆。
“小人也不知。”阿涛说,“县长只说若夫人得闲,还请畴昔一趟。”
看着他,我满腹猜疑,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便是秦王。
“另有一事,乃是与秦王有关。”柏隆道,“秦王已经将辽东兵权交与梁玢,入朝任职去了。”
如公子所言, 没多久, 我就听到了天子对诸侯王正式动手的动静。
柏隆点头:“不知。”说罢,他奉迎地笑笑,“此事鄙人亦方才知悉,夫人叮咛过凡朝中之事皆须奉告,故而将夫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