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下。
将官忙应下。未几,船头放下软梯,我背起承担, 爬上船去。
“霓生,真是你……”青玄声音哭泣,“你……你怎去弄了那么具丢脸的尸首,可……可吓死我了!”
一个时候后,船到了邺城外的渡口。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泛动不已。
“也不是日日这般。”青玄道,“火线大营的辎重皆由此处转运,偶然火线要得急,就须得连夜完工。”
青玄却仍自顾热忱地说下去:“都督,这就是我昨日与都督提及的人,本日来投奔都督了。”
固然低着头,我也晓得公子正看着我。
我说:“故而我到了邺城,须躲一躲。”
这话出来,青玄的面上突然变色, 仿佛见了鬼。
青玄说着却轻松起来,如释重负:“霓生,你既然返来,这些日子便仍留在公子身边得了。他连换衣都抉剔这个抉剔阿谁,有你在,我便摆脱了。”
“不是。”我说, “那是我搭乘的客船, 彻夜本要在船上安息一宿, 不过既然碰到了诸位,便不必再留下了。”
公子:“……”
我讶然:“何事?”
方才喊话的小卒问将官:“那船可还要去看看?”
我无语,青玄此人莫看偶然计算得很,偶然却非常痴钝。不过我感觉我和公子的事还是莫张扬为好,道,“自是担忧冀州那些乱党对公子倒霉,来帮上一帮。”
“那真是你算计的?”青玄看着我,紧问道。
过了会,他淡淡道:“不必多礼。”说罢,他转头对身边的府吏道,“方才所言之事,速速去办,不成担搁。”
我说:“不回。”
“此处这般繁忙?”我问青玄。
将官应下,即令兵船在河上掉头。
出乎我的料想,虽是夜里,渡口上却灯火透明。
公子看他一眼:“哦?何人?”
我不由窘然,在浩繁生人面前却不好说甚么,只得由着青玄将我带到他面前。
“青玄。”我浅笑打个号召, “多日不见,东院的喜鹊迩来叫了未曾?”
那将官问青玄:“司马认得此人?”
青玄公然现在也算见过世面的人, 面上的异色很快收起, 对将官道;“让他上船。”
公子闻言转过甚来,当他目光落到我面上,倏而定住。
青玄愁眉苦脸:“别提了,公子听闻这河上匪盗横行谋财害命,就派人来巡。可东边圣上正在亲征,人手贫乏,公子就将我当了司马,说甚么我跟了他好久,该历练历练……”说着,他叹口气,“这差使累人得很,如本日这般,夜里连好好睡一觉都不可。过几日此事完了,我还是要归去服侍公子,不过你来了我便可好好补觉。”
我:“……”
我四下里张望着,跟着青玄走出来,刚想开口说话,却见青玄将门闩了起来。
“运粮草的漕船可另有完善?”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阴恻恻一笑,“可要我再说说你在至公子院中偷窥红俏换衣之事……”
“如何试?”青玄问。
府吏礼道:“服从。”
我了然。
青玄站在他身后, 身量看上去比三年前拔高了很多。他的眼睛也盯着我, 目光迷惑。
畴前在桓府时,我和他为相互照顾,商定过很多相互提点的暗号。比如东院喜鹊叫了,意义就是就是长公主那边有人来巡查了。正在偷闲的人听到这话,会从速假装在干活。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笑笑,拍拍他肩头:“那当然了,不是我是谁。你要我帮你算算么?二十钱一次。”
我听得这称呼,心想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青玄都当下属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