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俄然闯来，本来是怕大长公主非难我么？
谢浚闻言，面上暴露些讶色，未几，倒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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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茶盛出，别离呈到公子和谢浚面前。谢浚接过茶杯，环顾四周，面露赏识之色。少顷，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沙盘上。
公子未多言，干脆持续每日留在府中玩弄他的沙盘和兵法，回绝外人打搅。
“圣上就是邀兄弟们聚一聚，这些闲人，唯恐天下稳定。”看着那些三五成群说得一脸努力来宾，大长公主不觉得然道。
大长公主嘲笑：“孝不孝，还须得从长计议。一去七年不回，算得甚么孝子。”
公子闭门谢客，终归有些坏处。比如遗漏了秦王回朝如许的大事。
回院子的路上，公子问我：“母亲唤你做甚？”
对于雒阳人来讲，秦王是一个熟谙又陌生的人。
实在我很有打动，想对他说，公子，我想要我祖父的田庄，再给我十万钱……但是这只能想想。公子这般纯真的人，我编个故事哄他，他或许会一时打动承诺下来，可惜，他头上另有桓府。
公子道：“本日我本想在太前面前为你请功，却为母亲所阻。我方才传闻她将你唤了来，恐她非难于你。”
当然，若说大长公主或桓肃对我毫无观点，那也是鬼扯。
来人的确是谢浚。
公子谦道：“蛮勇之功，何足挂齿？弟实忸捏。”
说熟谙，是因为近年大捷的战事，总离不开他的名字；说陌生，则是因为他已经多年没有呈现在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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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点头：“倒是个孝子。”
公子道：“若无子怀兄当初指导，弟亦无从看破叛军战略。”
“秦王在雒阳？”公子惊奇道。
他一如既往的自恋，且非常诚心。但莫名的，我心中有些暖和。
不过也有例外。
我讶然：“公子何有此问？”
“元初可知，我本日见元初这沙盘，想起了何人？”他说。
公子莞尔。
杨氏看她神采，忙道：“此言甚是。”
不久以后，中元节到了。
“秦王。”谢浚道，“他的王府当中，亦离不得兵法沙盘。”
我说：“大长公主为何非难我？”
他仍像前次所见那般，一袭净色的广袖长衣，我随公子去驱逐之时，远远便见他走来，法度利落。
公子问：“何人？”
公子头也不回，道：“不见。”
公子点头：“弟久仰秦王，如有朝一日到秦地，当登门拜见，就教兵法学问。”
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抚他而扯谎。大长公主不准他为我请功，并非是因为听信谗言讨厌我。她的宝贝儿子立下大功，那是挣足了脸面的事，她怎会答应别人说这功绩是实在是因为一个奴婢占卜才得来的呢？
以是说，慈母多败儿，正合我意。我只要把公子凑趣好，便决然不会被赶走。
我哂然，感觉好笑。
公子道：“便是前凉州太守轻敌冒进乃至败亡之事，弟深觉得鉴，故有所警悟。”
我望着头顶的房梁，思路飘零。
先帝子嗣未几，只要四个，除了天子和秦王，另有赵王和梁王。与其他很多藩王一样，朝廷没有让他们去藩国就藩，而是留在京中委以官职，便利把握。实在，朝廷也一向想将秦王任为京官，可常常诏令下去，秦王不是头疼就是脑热，不了了之。
公子讶然。
“谁晓得。”大长公主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串冰镇葡桃，摘下一枚放入口中，“他返来以后每日都在董贵嫔宫中，别人可贵一见。”
回到我的偏室里，我深呼吸一口气，坐到榻上，懒洋洋地躺下。
我笑了笑，道：“公子多虑，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