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返来了。此事一下压过了荀尚的大捷,成为朝野热议。
公子点头:“弟久仰秦王,如有朝一日到秦地,当登门拜见,就教兵法学问。”
不过也有例外。
当然,若说大长公主或桓肃对我毫无观点,那也是鬼扯。
大长公主一言令媛,第二日,官署中的人来桓府奉告公子到差之期,公然就是下个月。
他方才俄然闯来,本来是怕大长公主非难我么?
杨氏看她神采,忙道:“此言甚是。”
公子亦笑:“若非兄提点,弟几近不得门路。”
“霓生。”走了一会,公子忽而又道,“你喜好女装么?”
杨氏点头:“倒是个孝子。”
公子道:“若无子怀兄当初指导,弟亦无从看破叛军战略。”
公子道:“本日我本想在太前面前为你请功,却为母亲所阻。我方才传闻她将你唤了来,恐她非难于你。”
我叹口气。人言人穷百事哀,公然不假。就算是做白日梦我也不能肆无顾忌,实在令人难过。
“秦王在雒阳?”公子惊奇道。
“元初可知,我本日见元初这沙盘,想起了何人?”他说。
“自是当真。”我说罢,反问,“公子觉得何事?”
“圣上就是邀兄弟们聚一聚,这些闲人,唯恐天下稳定。”看着那些三五成群说得一脸努力来宾,大长公主不觉得然道。
我望着头顶的房梁,思路飘零。
公子头也不回,道:“不见。”
回院子的路上,公子问我:“母亲唤你做甚?”
此事我半信半疑。桓府虽与宫中来往密切,但宫中的人对秦王之事向来口风甚紧,难以刺探。但秦王必不敢回雒阳,乃世人共鸣。
想起方才公子说的话,我仍感觉风趣。
我哂然,感觉好笑。
两边见了礼,谢浚道:“四月时,我陪母亲到白马寺礼佛,闭门斋戒,归家之时,才传闻了元初参军之事。可惜当时元初已出发,未得送行。我前日自外祖家回雒阳,还在路途中便传闻了元初建功归朝,想来道贺未迟。”
公子谦道:“蛮勇之功,何足挂齿?弟实忸捏。”
公子莞尔。
谢浚讶然:“哦?我指导过何事?”
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抚他而扯谎。大长公主不准他为我请功,并非是因为听信谗言讨厌我。她的宝贝儿子立下大功,那是挣足了脸面的事,她怎会答应别人说这功绩是实在是因为一个奴婢占卜才得来的呢?
不久以后,中元节到了。
天子喜好热烈,这般大节庆,宫中便要大摆筵席,除了在京的的一众皇亲国戚,另有各路世家重臣。
以是说,慈母多败儿,正合我意。我只要把公子凑趣好,便决然不会被赶走。
我说:“公子那里话,公子待我甚好,并无忽视。”
“见他何必去秦地?”谢浚道,“秦王已到了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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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讶然。
我将茶盛出,别离呈到公子和谢浚面前。谢浚接过茶杯,环顾四周,面露赏识之色。少顷,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沙盘上。
桓瓖说的不过是诨话,不想公子竟被他带歪了去。
我说:“大长公主为何非难我?”
“元初常日亦爱好兵法?”他问。
他仍像前次所见那般,一袭净色的广袖长衣,我随公子去驱逐之时,远远便见他走来,法度利落。
一天凌晨,他晨练返来,才更了衣,管事来报,说来宾来了府中。
对于雒阳人来讲,秦王是一个熟谙又陌生的人。
“谁晓得。”大长公主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串冰镇葡桃,摘下一枚放入口中,“他返来以后每日都在董贵嫔宫中,别人可贵一见。”
至于那女装之事……桓瓖的那番鼓噪以后,我曾非常当真的假想了一下,若公子情愿将我送给沈冲,我会如何。想来想去,我感觉我应当还是会想尽体例将此事搅黄,持续留在公子的身边。沈冲毕竟年长些,不像公子那般好利用;且分开公子,我就不能再倒卖他的字稿,这实在是莫大的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