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霸道:“你如果在上面写着要孤性命,孤莫非也要应许?”
但是秦王确切是个沉得住气的。
“殿下奇谋。”我讽刺说, “现在我来了,不知殿下要如何措置?”
“你不知雒阳之事,是么?”半晌,她问。
“是么。”他说,“你既这般想,为何还要来?”
秦王谛视着我,少顷,微微一笑。
我说:“殿下可有三尺帛布?”
“孤方才说了,三年不见,想看看你。”他淡淡道,“用膳吧。再不吃,菜便凉了。”
“你为何要杀我。”我无法,道,“三年前若非你拿走了我的匕首,我也不会找上门去对你动手,一报还一报,你我早已扯平了。”
我没多言,喝一口汤,持续下箸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
“殿下这般诚恳,我怎好孤负。”我说,“你我把话说开,买卖公允方可成绩大事。”
“至于通天,便是云氏精华。此术糅合相人、勘地之精华,审时度势,窥破天机。若从用处而论,此术又分小通天和大通天。所谓小通天,浅显而言便是窥知情面,晓知前后,多用于政论格式。先前我帮手大长公主,所用之术便是这小通天。”我看着秦王,“而图王霸之业,乃干系众生包括万物,非大通天不成为。我若帮手殿下,则非发挥大通天不成。”
“看到死人重生,莫非不是风趣?”玉鸢道。
我说:“不瞒殿下,在来上谷郡的路上,我族兄云琦将我劝说了一番,告以亲情,明以大义,又诉说殿下各种仁政,实教我身为感到。当今天下之势,乃累卵之危,一旦沦丧,虽蝼蚁亦不免涂炭之苦,我一介小民,又怎可置身事外?云氏先人因帮手英主以救世而得以名留青史,我等自当适应时势,效仿先人,以修功德。”
我亦笑了笑:“我还未说完。另有一事,须向殿下申明。”
“殿下抬爱,我虽一贯受宠若惊,然不减敬慕。”我叹口气,道,“三年前我就晓得,论深谋远虑,睿智超群,普天之下无出殿下其右者。若殿下可登紫极,必是初创乱世的一代英主,乃万民之幸。”
他没说话,将目光移到案上,将箸拿起。
先前我对公子说过,他既然敢设想我,便要支出代价。
“殿下。”她行了个礼,上前道,“谢长史从雒阳返来了,有事要向殿下禀报。”
秦王一愣。
秦霸道:“你便这般笃定孤非你不成?莫忘了云琦已经为孤所用。”
秦霸道:“如此,何谓勘地。”
“这代价公然大,你要甚么孤都须得给。”他说,“一次不敷,还要三次。”
此人总爱拐弯抹角,一点也不直率。
我说:“殿下此言差矣。秦国占有关隘之利,东可进中原,南可通川蜀,而往西往北皆可出塞外,乃殿下安身之本。而凉州与秦国互为唇齿,慕容显若真进了凉州,不但殿下与秦国之间为鲜卑人所隔绝,一旦鲜卑人再南进占有秦国,则可搅乱全局,于殿下百害无一利。故而凉州安定,于殿下而言乃相称首要。凉州兵马虽孱羸,但若与秦国合作一处,互为依存,则可保殿下后顾无忧。可惜下邳王与郑佗皆贪婪无能之辈,不堪为殿下所用,故而殿下鼓励元初出镇凉州。”我说着,与秦王对视,“此乃殿下当前之计,而今后之计,亦离不得元初。殿下助慕容显夺回漠南,不过是为应劈面前,今后却要防着慕容显强大,反过来侵袭河西和中原。殿下若取了元初性命,最欢畅的只怕不会是殿下,而是慕容显。故而就算我不肯从命,殿下也不会难堪元初。”
秦王应了声,从榻上起来。
“何言措置。”秦霸道, “可还记得孤三年前说过的话?孤要的, 不过是你的辅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