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檀郎 > 21.白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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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麟不觉得然:“那个能抓我?且雒阳这般大,我要寻你,此法最易。”他说着,非常对劲,“你看,我不就寻到了?”

午膳以后, 公子回房小憩, 我与管事说身材不适, 要出去找个郎中看看,告了假, 从后门分开了桓府。

不待他开口,青年拉着我就往别处走:“郎君随我来,要甚么样的鹤舞都有,我给你看!”

曹麟说的先生,就是祖父。而阿白,则是曹叔养的鹤。

我并不走出来, 挨着街口转而一边, 走进了慈孝里。

*****

我取出那张写着谶言的纸,青玄抄得工致,重新行头字,斜线往下,鲜明可见“慈孝里柳树头”。

我非常了解公子挞伐以后,为何好一阵子没有再去碰他的刀剑,因为我当时比他还要难受。接连好几日,我都在恶梦中度过。好几次,我在梦中被祖父唤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不过自前朝丧乱以来,流寇各处,我并没有很多时今后怕,遇了几次打劫以后,我再也没了恶梦。我仍记得曹叔当时对我说的话,他说,人一旦拿起了刀,便再无转头之路。

“新来的?有!”店东人笑眯眯,“只是行有行规,小郎君想必晓得……”

“你怎敢冒充我祖父?”我抱怨道,“自从当年祖父作了那谶,朝廷便不准谶纬,到处要抓他。你这般鲁莽,莫非不怕引火烧身?”

他乡遇故交,我自是也欣喜不已。

桓府在城西贵胄堆积的阖闾门外,一贯无多少闲人,门路喧闹。我绕了几个路口,肯定无人跟梢, 放下心来,独自往雒阳大市而去。

“霓生,你长大了。”他说。

曹麟把眼泪擦洁净,道:“阿白就在屋里,我父亲还在成都。”他说着,吸了吸鼻子,“我带上阿白去淮南给先生看,不推测了淮南,村夫说先生已经故去,你下了狱,被卖来了雒阳,我就从速来寻你。”

待终究停下的时候,他看着我,神采欢畅又冲动,“霓生,我就知你会来!”说着,他眼圈一红,竟似要哽咽起来。

此地不在大市里, 却也并不温馨。很多商家的货栈设在此处,另有很多屋舍和堆栈,专供来雒阳的游商或旅人租住,甚为稠浊。

“不是,我本身偷跑来的。”曹麟说着,不幸兮兮,“霓生,我想你们了。”

我感觉这应当是本相,因为曹叔那般斯文,寡言少语,如何看也不像会生出曹麟如许的话痨。

祖父博学多才,在装神弄鬼方面可谓天赋异禀。他曾奉告我,算卦问卜,其数不出周易。这行干得好的人,不过精于察言观色,总比别人多想一起。而作谶,则如登高望远,经天纬地,以测局势之变。比起滚滚不断地讲事理,人们老是更情愿信赖鬼神天命,如果你不想多说又想教人佩服,那便假托天意,常常有奇效。

我问:“是曹叔让你来的?”

“玩鹤?”店东人打量我一眼,笑笑,“有好几个,不知小郎君府上要寻如何的?”

本来如此。

这几日将要入秋,吹了北风,太阳不大,也有些风凉。我在慈孝里坑坑洼洼的路上走了几丈,没多久,就瞥见了火线那棵秃了一半的老柳树头。

可惜几年以后,我祖母就归天了。祖父一度低沉,厥后我父亲娶妻,住到了县城当中,祖父才又重新出去游历。也就是当时起,璇玑先生重回江湖。他借用羽人的典故,做了一身白羽裘,又养了一只鹤。果不其然,这身行头玄而猎奇,加上高祖之谶,璇玑先生之名传遍四海,为世人追捧。问谶之资,亦一起水涨船高。

开初,他也不过看看水旱,测测风水。厥后,时势垂垂动乱,朱紫们经常担忧命数,热中起求妙算卦,祖父的谶纬之术也大行其道。再厥后,天下大乱,诸侯们更是在乎天命,厮杀之余,喜好去听方士异人的高见。祖父游走于各个山头之间,靠作谶收取重金,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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