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言,我和曹麟皆是一惊。
“京兆府尹?”我嘲笑,四下里望了望,“便是赵绾么?他在那边?”
我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返归去。
那伍长急道:“慢着!”
当年分开的时候, 阿白不过两岁, 现在再见,阿白已经认不得我。进门的时候,它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式,我只得用曹麟给的小鱼奉迎它, 吃了很多,才让我摸一下。
这里仍然熙熙攘攘,除了杂耍的人,还停着好些车辆。
曹麟依我言语,一起急哄哄地大声喝着“让路”,一边赶着车往前走。待获得了那些士卒跟前也不睬会,独自冲了畴昔。
我说:“我晓得。但他是他,我是我。”
“到底出了何事?”只听有人问道,“查验些甚?”
我则出门,四周望了望,快步往内里走去。
曹麟不解:“为何?”
曹麟听完,皱眉:“何必如此费事。霓生,你随我回蜀中,他们谁也找不到你。”
我说:“无事,你莫出来。”说罢,我将马车赶到路边停下,到火线去刺探。
“阿麟,”我对他说,“你马上清算物什。此巷出去往南,有一处废宅,你从中穿过,可到大市四周的巷子里。那边可瞥见一处五层泥砖浮图,你朝浮图走去,在巷口愣住等我。”
我正要开口,内里忽而传来些喧闹的声音。
曹麟感觉有理,却不解:“你为何不想走。”
士卒们明显始料未及,露犯错愕之色。
曹麟应下,立即下车,与我对调。
什长忙道:“不必不必!大长公主那边要紧,内官请上车。”
“唉,怎这般费事……”
我一笑:“如此,却之不恭。”说罢,跟他拱拱手,回身回到了车上。
那几人没了言语,面面相觑。我看这景象,晓得事情已成了一半。
我脚步不断,避开人群,独自走向大市街口。
但没走多远,我发明火线的行人车马都慢了下来。那是一队军士守在了路口,足有十几二十人,正在搜索过往行人。
它的羽毛光滑而饱满, 看上去比当年还姣美。我唤着它的名字,忆起旧事, 只觉心中暖和。
我只好将我如何从淮南到了颍川又到了桓府的事,一五一十奉告了他。
实在,它已经是第三只阿白, 前面两只多老死了,这是第三代。跟祖父比起来,曹叔更有耐烦,在他的□□下, 每只仙鹤都非常灵性。
曹麟持续笑着,赶着马车,一起向西。两刻以后,马车到了西郭门。守门的人倒并无禁止,未多时,出了城。
“戋戋田产,蜀中也有。”曹麟道,“我探听过,你家都被官府抄了,物什都搬了个遍,现在除了屋舍,甚么也没有了。”
“慢着?”我笑了笑,看四周一眼,将身上桓府的腰牌一亮,“我收支宫禁都无人拦住,倒要看看本日这大街上,那个敢拦。”
曹麟和曹叔一样, 舍不得将它像家禽一样关在笼子里, 便养在房中, 每日给它喂食清理,如同家人。
我让曹麟上了车,独自向前,往比来的西郭门驰去。
未等马车停稳,我翻开车帏,跳下去。
我点头:“不必救。”
刚放下的心不由又提起。
我看他一眼,神采缓下:“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过受命行事。现在既然拦都拦了,诸位也莫客气,还是搜一搜吧?”
我“哼”一声,道:“我是何人不打紧,你将赵府尹叫来!这内里可都是大长公主的物什,要当即送到她手中,我倒要问问府尹,迟误了谁来担待!”说罢,我朝曹麟一挥手:“莫管他们,走!”
曹麟无法地看着我,终究无言以对。
士卒立喊叫起来,火线马上跑来几人,拦在街上,将手中的兵器对向马车,曹麟再也硬闯不得,只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