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生。”这时，沈冲忽而道，“我未见到惠风，她去了那边？”
“你既然这般看重秦王，为何要将他们交给元初？”他说。
世人即上了浮桥。
而当我看到他身前的别的一骑，心神俱震。
天子讶然：“卿何故如此？”
“卑鄙无耻！”桓瓖怒极，骂道，“云霓生，你无德无行背信弃义！我未曾想过害你, 你竟算计于我！”
“杨司马，可有一个叫惠风的女子去过邙阳乡中？”我问。
桓瓖瞪着杨歆，瞠目结舌，少顷，转头盯着我。
我：“……”
我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骑走出来，火光中，恰是裴焕。
世人闻言皆惊。
有人想要奋力突围出去，但稍有行动，当即被射倒落马。
说罢, 他令世人保护天子和太后摆布, 而桓氏的那二十私兵，都被捆了个健壮，把马放了, 人扔在路边。
我看了看他，道：“公子也不必愤怒，我这般做，实在是在帮桓氏。”
听得这话，我终究松了口气。
“帮？”桓瓖嘲笑，“你拿我当三岁小儿。云霓生，你这手偷梁换柱倒是使得好。”
桓瓖愣了愣，定住。
雒水在不远处拐了个弯，截断了从雒阳往西的挡路，故而在河道最窄处设了浮桥，以便来往行人车马同业。
桓瓖没再出声。
我心中一惊。
世人没再担搁，拥着天子和太后，分开主路，投着通往西边的巷子而去。
天子又看向沈冲：“太傅觉得如何？”
林勋不是傻子，他们已经偷鸡不成，便不能再被秦王或者东平王的人抓住。杨歆没有杀人灭口，还给他们留了两条腿，他们自会从速逃脱。故而就算谢浚或大夏门出来的追兵追索到了方才遭受埋伏的处所，他们找不到人问话，而大夏门城外门路四通八达，在这般夜色里，他们也很难凭踪迹辨认出我等拜别的方向。
我说：“因为如许做，对秦王和天下都有好处。”
沈冲身后的桓瓖冷哼了一声。
桥上世人即小乱起来，想要调转马头。
“臣并非秦王司马，”他说，“臣乃关中都督桓皙帐下司马杨歆，奉桓都督之名，前来护送圣上往河西。桓都督有言在先，此事由圣上定夺，不管圣上决意往那边，臣定当护送。”
“公子与我说句实话。”我不紧不慢道，“公子果然觉得，东边诸州的兵马能对抗秦王？”
我看去，公然，有一处渡口。
这桥乃是以绳索将十几艘大船串连，上面搭梁，再搭桥面而成。因常日通行人数甚多，故而也做得非常宽广，可容两架马车并行，相向亦可不悖。数十人不久都上了去，河面不宽，没多久，便可到对岸。
我感觉跟听他掰扯品德当真是非常风趣的事, 不过现在没有闲工夫, 拿着匕首并未手软：“我早说过，相互相互罢了。公子再混闹, 莫怪我部下无情。”
只见桥头桥尾俄然被很多人围住，人数亦稀有十，将世人堵在桥上。
杨歆又行了礼，上马，持续引世人前行。
诚恳说，我也就恐吓恐吓他，还真没筹算动手。
“秦王的兵马就算少些，却皆服从于秦王。”我说，“而这些州郡诸侯乃是各怀心机，勾心斗角相互攻讦之事还做得少么。无事之时髦且如此，公子莫非觉得有了大长公主和桓氏王氏的灯号，他们反而会合力同心为你们卖力？当年六国占尽天下之力，兵多粮广，号称要联手灭秦，而后呢？却被秦国以一己之力，各个击破，终成霸业。现在，此秦国非彼秦国，诸州诸国亦非六国，可窥其底子却无所不同。公子既然要为桓氏考虑，当当真考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