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定要来啊！”方才，曹麟转头，朝我大喊道，
再想想外头那些为他痴恋的闺秀们，我内心点头，祸水。
*****
“本日是本日，我也是焦急才如此。”曹麟嗫嚅着，却道，“倒是你，那作谶之事过了这么很多年，朝廷仍这般顾忌先生，你在雒阳岂不伤害？”
我说：“你手脚利落些，莫再像本日这般惹了乱子。”
我奉养在场边，旁观得正鼓起时，一个小婢来到，说淮阴侯的女儿沈嫄要见我，让我到楼台上去。
我道：“恰是。”
“钱花了还会返来。”我眨眨眼，“莫忘了，我现在但是横行雒阳的豪奴。”
天底下，的确没有比这更让民气血彭湃的事了。
我不由分辩地把他的钱囊夺过来, 翻开，公然寥寥无几。
场边上站满了人，而挨着校场的楼台之上亦是热烈。除了来插手马射的男人，很多女眷也入宫来，坐在楼台上喝茶赏景，居高临下地张望，兴趣勃勃。
我把阿白抱回车上，将车帏封好。然后目送着曹麟坐到车前，扬鞭催马，驾车而去。
可惜沈冲要去的东宫与公子要去的官署不在一个方向，二人说了一会话，便分道扬镳。
我说：“果然。”
“可先生说过，天下三世而乱。”曹麟道，“我在雒阳探听过，天子身材日渐不可，只怕乱事不远。”
我笑笑：“这与我们畴前做的事比起来，算得甚么乱子？倒是你，此番偷跑出来，归去恐怕少不得挨曹叔的打。”
我往腰上的小囊里掏了掏，把剩下的钱都给他。
曹麟道：“当然认得。”
我浅笑：“自当如此。”
“畴前如何过便如何过。”我轻松道，“如祖父普通，每日巡巡田，看看书，如有了兴趣，便出门走一趟。”
曹麟紧问：“哦？何人？”
天气垂垂暗下，再是不舍，也到了别离之时。
桓府的仆婢们动静通达，晓得公子不在家，来找我算卦的人也比畴前多了很多。当然，府中端方多，他们普通在午后仆人们都在安息的时候来找我，算卦之余，聚在一起互换八卦。
公子虽入朝，却仍不乏游乐之事。数今后，我再度跟着公子入宫，不是去官署，倒是去宫中的校场。
送他去官署的路上，我见到了沈冲。
“霓生，将来你拿回田产以后，如何过？”过了会，曹麟又问。
此事我想过很多次。就算天下大乱，也终有会结束的一天。不管我到那边避乱，将来也还会回到淮南。只要田土在手上，屋舍能够重修，地步能够重垦。而不管乱与稳定，最紧急的，乃是财帛。以是，在事情变得不成清算之前，我尽力多挣些钱物傍身，也是无益无弊。
我说：“你放心好了，若见势不好，我自会脱身。祖父说过，如天下大乱，就让我去蜀中。”
公子的头发黑得似墨普通，比女子的粗些，却非常顺滑。我为他梳理的时候，偶然会俄然想到诗书上那些描述美人的词句。
这般时候他还牵挂着我，我心中不由又暖了几分。
“我儿是个大人了。”大长公主感慨道，欣喜地用锦帕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