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来此处？”公子问我。
公子了然，随即将目光往四下里打量，颇是猎奇。
公子不觉得然：“你本来不是不想要，岂有不穿锦袍的公主。”
“接着要去那边？”我问他。
“郎君且慢！”店东人忙道，“且慢！”
“你畴前一向以男装示人，规复女装，就算不改换面貌也不易被人认出。”公子仿佛怕我不明白，解释道，“我等先前亦曾计议过扮作平常佳耦去北海郡，现在恰好可持续。”
我将店里摆出来的那些浅显女装看了看，挑了两身素净的布衣。
他拦住我们面前：“郎君还价便是，怎就要走？郎君觉得多少，说个价！”
“三百。”
“那身锦衣，还是拿去退了。”公子目光滑头，“省下些钱来养兵。”
雒阳四周的门路颇多，四通八达。往北走不过二里, 便有一处小邑。如公子所言, 本日正逢开市, 我们来到的时候, 邑中已是熙熙攘攘，四周很多村夫都到市中来赶集。
“差些的？”伴计讶然。
公子前两日说的话在心头浮起。本来是这个意义，我明白过来。
只见内里所盛衣物不似方才的那些花梢，但质料光彩皆高雅，在这般小邑的店家里，确切算得好。
“三百三。”我皱眉，“足下不肯，那便算了。”说罢，大步出门。
“有是有，连雒阳的时髦衣料小店都有，”店东人将他打量打量，笑一声，“只怕郎君买不起。”
公子道：“我说过，你今后不必再这般扮作男人。”
“一金？”我说，“足下莫欺我等，我等也是长年在始终走的人，雒阳大市小市，哪个每月不要走几遭？我等本日是懒得进京，便想到足下这店里给妇人添些新衣，不想足下竟这般全无诚意。”
遵循公子的筹算，我和他扮作佳耦，别的两小我则是兄弟。公子仍姓周，叫周元，其他两人，一个叫程亮，一个叫褚义，现在也改叫周亮和周义。至于我，还是倪氏，两个侍从都叫我嫂嫂。
没多久，那伴计将一些旧衣拿出来，都是些锦缎粗布，品相上好。公子翻了翻，道：“可有差些的？”
我看着那些衣裳，啼笑皆非。这店东人吹得天花乱坠，实在不过是平常货品，在桓府如许讲场面的高门里头，连侍婢都不会穿。不过不金贵，一定就是不好。
公子听得这话，扯了扯我袖子。
那伴计将我和公子打量：“要男装还是女装？买几身？”
店东人约莫终究明白了赶上懂行的，目光不定，叹口气，道：“郎君也晓得那是大市。小店开在这乡邑中，本钱倒是要高很多，三百钱实在要亏本。郎君也莫还价了，五百，郎君要就拿去。”
公子本贴了假须，我又给他往脸上涂了些妆粉，再换上一身粗布短衣，看上去就是一个日日劳作的乡间年青人。
那伴计看看公子，约莫感觉他口气这般，看上去又仪表堂堂，该当是个豪阔的，神采即恭敬起来，道：“郎君且等待半晌，小人这就去取来。”说罢，回身往堂后而去。
“为何？”
公主的衣裳，这乡邑中自是不会有，不过我没推测公子竟是要给我买女装，颇是惊奇。
我说：“三百。”
他谛视着我，少顷，唇边出现浅笑。
“如何？”我往身上瞅了瞅，又看向公子。
内里细碎的声音，一听就是盛了很多金银。店东人一愣，暴露笑容，随即殷勤起来。他让伴计取出几只锦盒来，一一在公子面前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