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我说。
老张道:“何事?女君但说无妨。”
我不由地看向公子,只见他望着马车,目光深深。
那些士卒没甚么好查的,前面又有很多人等着,挥挥手放行。
看着他一脸惊奇的模样,我笑笑:“你放心好了,我与元初有本日,亦是经历了很多盘曲计算,我岂是那等三言两语便可利用之人。”
我晓得他叫我来这里必是有话要暗里里交代,忙道:“老张但说无妨。”
心想,跟三年前一样,这口风倒是严。
老张目光一动,道:“先生和公子一定不须女君互助。”
那仆人家看看我,道:“这位夫人许是未曾见过,我等这般挨在通衢边上的乡舍,最怕过兵马。有的官军似匪类普通,进门来便要吃要喝,横行霸道。如果夜里要歇宿,便强即将屋宅也征用了去,实苦不堪言。我等小门小户,长幼都在,岂经得起这般惊吓,不若熄灯躲一躲。”
“走吧。”待得那仪仗畴昔,他看向我,淡淡笑了笑。
我心机一转,笑笑:“你这话说得在理,我定然以已为重,不被故意人操纵了去。”说着,我也叹口气,“实在你担忧过分。我现在可托赖之人,唯曹叔、阿麟、你和元初罢了。元初是个无弘愿之人,曹叔和阿麟不过做做买卖,也不须我脱手互助,只怕到我终老入土,这本领也无用武之处。”
从雒阳到淮南有上千里路,实在不必急于一时出城。但这般时节,雒阳情势朝夕可变,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出城才是。
一阵繁忙以后,屋里屋外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的村舍连犬吠声也听不到了。
我一愣,不由地看了看公子,只见他神采安静。
“自是想过。”我说,“他是高门后辈,我是高士以后,势均力敌,谁弃得谁。”
不知为何,明显我畴前对秦王之流扯谈我和公子的干系, 我总能做到面不红心不跳。而公子常常在人前说他与我是未婚伉俪, 我则老是会羞窘起来。
我点头:“多谢老张。”
半晌,他说:“足下莫非就是高阳郡公与荥阳大长公主之子,北海郡公桓皙?”
公子浅笑:“恰是。”
我和公子站在人群中望去,却发明眼熟得很,恰是桓府的仪仗。
公子浅笑,道:“霓生乃鄙人未婚妻,她的事也是我的事,自当同往。”
“女君可曾记得,当年先生曾劝过女君,桓公子那般人,与女君并非一起。就算他待你再好,女君也不成陷出来。”
我点头,道:“也并非统统官军都是如此。”
“……大长公主前阵子不是说离京养病了么,怎又返来了?”不远处的一个士卒嘀咕道。
老张没说话,目光不定, 看向我。
我脸上又是一热。
我也笑笑。
老张正要说话,那目光又是一转,少顷,笑了笑,摆手:“不过信口说说,信口说说。”
合法我们要通过城门,俄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和骚动。
将官和士卒赶紧喝令来往行人让道,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到路旁,让那队仪仗通过。
我说:“只是此事。烦老张给曹叔带个话,我本日即解缆往淮南,他便利帮手自是甚好,如果得空也无妨事,我自可措置。”
我跟着老张走到庖厨里,他翻开锅盖,内里公然有些做好的面饼。
老张微微点头,少顷,看向公子。
这宅子不大,庖厨就在院子前面不远。
我看着他,笑笑:“如此甚好。”
“老叟前些日子听闻,君侯往凉州就任关中都督。”他说,“此番,君侯莫非也随女君往淮南?”
老张点头:“此事闹得甚大。老叟白日里还在外头刺探了一趟, 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圣上和太后被烧死在了宫中, 也有人说圣上和太后逃脱了,不知真假。”说罢, 他笑了笑, 看着我, 目光深远,“当年慎思宫大火,皇太孙和太子妃下落不明。在起火之前, 女君曾送信给先生,说夜里但看到慎思宫中火起,第二日凌晨就让人到闹市中传播动静,说庞后暗害皇太孙和太子妃,放火烧宫。现在此事,几近同人同事,与三年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