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着他,很有些猎奇之色:“以足下之见,这夏侯衷算是匪类还是官家?”
我看着他,有些惊奇:“你莫非想交友?”
“可交友最好。”公子道,“豫南三郡不久即为冲要之地,不管何人,欲入主中原,必与夏侯衷打交道。”
“可惜听得不过只言片语,不知详细如何。”到了房中,公子皱眉道。
大长公主没有让我绝望。
但出乎料想,一起上莫说匪贼,便是来往行人也显得安闲得很,路过一些荒山野地之时,竟能看到些行商单独走在路上,而非先前那般大队结伴。
我心中迷惑不已,在一处茶铺歇脚时,向店东人探听启事。
公子道:“你可还记得我等三年前从淮南返来,一起上亦有很多人谈起夏侯衷,皆称道之辞。民人不但无惧,反称之为王,可见心有所向,何谓匪类?”
馆人仿佛与他熟谙,一边差动部下去换好马来,一边端下水给他解渴,道:“都将近到傍晚了,不若歇一夜,明日再送信不迟。”
如果在平时,这般夜里, 有人在雒阳四周调兵, 定然非同平常。
“恰是。”
程亮在中间插嘴道:“甚尚可,都督身边的十几个弟兄,数他最能喝。”
“何策?”公子忙问道。
褚义不明以是,答道:“恰是。”
行长“啧啧”感慨:“还是李长史故意,晓得惦记弟兄们。”
“东平国到雒阳虽不远, 能来得这么快, 想来是星夜驰援。”公子道,“东平王发觉圣上和太后失落以后, 便已在做找不到二人的筹办, 故而命令搜索二人之事,亦马上往东平国调兵, 以防雒阳有变。昨夜那些兵马都是骑卒,是为前锋, 恐怕前面仍有多量兵马来到,少不得万人。”
“传闻过。”
店东人道:“匪类自是匪类,不过我等小民常日为生存驰驱,官不官匪不匪无甚紧急。”说罢,他表示公子看中间几席歇脚的行人,道,“郎君且看这些人,不是去各处探亲就是去做买卖的,放在半年前,那个敢无人结伴便大包小包走在路上?就连小店这堪堪够糊口的买卖,畴前也不知被贼人抢了几次。若非夏侯大王,我等现在还日日担惊受怕,郎君却说这夏侯大王是匪类还是官家?”
我看向褚义:“你是豫州人?”
公子闻言,笑了笑:“此言甚是有理。”
我看着他,感觉这话里有话,有些猜疑,正待再问,火线又呈现了一处关卡,来往行人按例被拦下,查验体征,问明去处。
“怎讲?”公子问。
没多久,店东人号召客人去了。公子神采感慨,对我道:“这夏侯衷,看来倒是个能人。”
我说:“赵王等人一旦发难, 东平王可用之兵,一是东平国之兵,二便是北军。东平王世子为北军中候,必率北军保护东平王。你若可策划北军背叛东平王,则不但可如釜底抽薪,更可将东平王反噬,这场乱世可平复更快。”
那使者一摆手,道:“不成歇,我须得在城门落锁前入城报信,目睹着便要到了,这马恰好跑伤了!”
我和公子相视一眼, 皆明白过来。
他来到驿馆,就催促馆人换马,好持续赶路。
“这便是了。”店东人道,“汝南王大败以后,夏侯大王的阵容乃是水涨船高。本来官府的人见了他是喊打喊杀,现在倒是不敢提了。不但不敢提,夏侯大王的人过来讨要粮草财帛,官府士绅皆双手奉上,全然不敢说半个不字。这般情势,官府倒像是给他管事,这三郡难道就是他统领之地?”
我了然。
老陈道:“这还用说,这羊还是李长史亲身出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