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畴前在桓府听人提及此人的时候,他是长史,现在还是长史?”我问。
第二日持续上路以后,在一处草庐里安息时,我和公子听村夫群情说,昨夜过的兵马都是东平国口音。
我收回目光,只觉猎奇,问公子:“李长史?可就是北军中候长史李琇?”
“恰是。”
公子道:“这也没法。往上的将官皆非富即贵,他出身微末,亦无奇功,做到长史已是可贵。”
“可惜听得不过只言片语,不知详细如何。”到了房中,公子皱眉道。
“嗯?”公子看了看我,道,“又如何?”
我想了想:“如此,各路诸侯可并非汝南王那般无用之人,夏侯衷要想活下来,只怕艰巨。”
我假装给马的水槽里添水,提着桶颠末二人身边,从那使者的口中模糊听到“东平王”之类的字眼。不过那使者甚是警悟,见有人颠末,即又拉着馆人到一边去,持续低声嘀咕。
老陈道:“这还用说,这羊还是李长史亲身出钱买的……”
“怎讲?”公子问。
店东人道:“匪类自是匪类,不过我等小民常日为生存驰驱,官不官匪不匪无甚紧急。”说罢,他表示公子看中间几席歇脚的行人,道,“郎君且看这些人,不是去各处探亲就是去做买卖的,放在半年前,那个敢无人结伴便大包小包走在路上?就连小店这堪堪够糊口的买卖,畴前也不知被贼人抢了几次。若非夏侯大王,我等现在还日日担惊受怕,郎君却说这夏侯大王是匪类还是官家?”
我想了想, 道:“元初, 子泉公子曾说, 北军当中很多人都盼着你归去。”
“何策?”公子忙问道。
我心中迷惑不已,在一处茶铺歇脚时,向店东人探听启事。
公子沉吟,微微点头,没有说下去。
我说:“你也感觉他并非匪类?”
他来到驿馆,就催促馆人换马,好持续赶路。
没多久,店东人号召客人去了。公子神采感慨,对我道:“这夏侯衷,看来倒是个能人。”
心中有了主张,我没有担搁,朝公子使个眼色,号召两个侍从分开了马厩。
先前出入几次,我等对这些查问已经应对谙练,士卒们查不出甚么,便让放行。
我听着,不由讶然。我前次出来的时候,夏侯衷还自称将军,现在竟称起了王来。
我偷眼瞅了瞅馆人的神采,只见他目瞪口呆,骇怪不已。
半个时候以后,褚义急仓促地返来,目光镇静:“那馆人公然都说了!雒阳确切出了大事,就在三日前,东平王被赵王所杀,现在雒阳已是乱成了一团!” 166浏览网
我说:“我倒是有一策。”
夜里,那馆人还在堂上的时候,褚义用心到堂上去,风雅地把钱拿出来,让馆人给他拿两壶好酒来。那馆人见了钱,即殷勤地请他坐下,自去取了酒。而后,褚义说无人共饮无趣,请馆人留下与他小酌。那馆人公然留了下来,陪褚义喝酒。
“啧,大事。”那使者说着,抬高声音。
李琇其人,我传闻过。自文天子的时候起,李琇就在北军中担负长史。此人有三大长处,一是熟谙事件,二是长于恭维阿谀见风使舵。是以,从文天子到现在,固然掌权者的人头落了一次又一次,北军中候换了一茬又一茬,李琇也仍然留任稳定,可谓传奇。而更加成心机的是,此人虽媚上但不欺下,不但得上头喜好,在北军当平分缘颇好。
大长公主没有让我绝望。
“不必叙何事,你便说说你甚驰念故乡,此番是归去探亲的。可老婆都在雒阳,只好快些完事便回雒阳去。”我说,“牢记,先客气些村夫之情,喝上两杯以后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