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会去办。”曹叔道，“不知接下来，桓公子有何筹算？回凉州去么？”
公子用袖子擦了擦我的眼角，道：“我听得内里的拼杀之声，晓得是有救兵来到。临淮王昏倒不醒，我也不好挟着他出去发号施令，便只好出此下策。这园中人马都是临淮王的，群龙无首，必是大乱，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这话问到了我心头上去。说实话，我虽晓得曹叔在荆州不是做普通买卖，还与夏侯衷有来往，但从未听他和曹麟亲口提及详细之事。
“哦？”公子神采还是安静，“不知为何？”
“你要结婚？”他瞪向我，“何时定下的？”
公子看着他，暴露浅笑，一礼：“鄙人桓皙，见过曹将军。本日若非曹将军互助，鄙人只怕难以脱身。”
“海盐？”曹叔问，“不知为了何事？”
我讪然：“曹叔……”
公子“哼”一声：“他倒是想，近身时便被我用拿住了。”
公子此举如同惊雷，在场的临淮国世人顿时大乱, 有给临淮王哭丧的, 有发怒要向公子报仇的, 随即被曹麟部下一鼓作气弹压了下去。而大部分人, 在临淮王脑袋落地和公子数出罪行的时候，已经斗志涣散。
公子看着曹麟，道：“还未知将军所部灯号。”
“恰是。”曹麟让小兵退下，笑嘻嘻，“霓生，我父亲到了。”
正想再问，俄然，一个小兵奔来禀报：“将军，先生到了。”
这世上，我可称为家人的人，便是曹叔和曹麟。公子现在与他们见面，可算得是见家长？
园中的临淮王残兵跑的跑，降的降，曹麟如先前与我商定所言，没有让人去追逃兵。
曹叔点头，却道：“此事，只怕不成。”
想到这一点，那热气仿佛又漫上了耳根。
“我接到你的信后，本想亲身前来，可在荆州事件缠身，只好教阿麟先行。”曹叔看着我，道，“传闻昨夜你和村夫被截住，现下如何了？”
我愣住，未几，看向曹麟。
公子全无异色：“恰是。张先生既已将此事奉告曹先生，想来我二人的计议，先生亦已晓得。”
曹叔倒是一笑，不紧不慢道：“老张在信中已与我说过，他还说，此事乃是你二人私定，桓氏府上并未应许，是么？”
我看着他，晓得他说的都是事理，却甚是难堪。
这话出来，曹麟睁大眼睛。
未几遁藏，只听一声闷哼在身后响起, 转头，却见是一个临淮王的卫士, 大抵想从我背后偷袭, 被公子的剑插中胸口, 抬头倒下。
“你也去？”他问。
“荆州明光道，桓都督想必已有耳闻。”
“曹麟？”公子看着我，目光定了定。
这园子不是久留之地，世人上马往原路归去，在一处路口上，远远见得一辆马车在十几人的护送下相向而来。待得愣住，马车上面下来一人，恰是曹叔。
我没工夫跟他解释，只红着脸望着曹叔。
“三年，”他叹道，“我若不来，你又不知要到那边去。”
曹叔道：“此事，我三年前亦与你说过，你流落在外，我总不放心。这三年来，我和阿麟一向在寻你。现在你既返来，便莫再分开。现在天下之势，你亦晓得，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返来迁走村夫。你可为别人想到这一步，更不该再率性妄为。”他停了停，道，“明光道之事，想来阿麟已经奉告你。事到现在，我亦不瞒你。这些年，我一向在荆州运营明光道，现在已是兵强马壮，你到荆州去，不但衣食无忧，亦可保安稳无虞。就算你不想去荆州，随村夫们去益州也可。当年云先生在益州的屋子我一向守着，云先生若在，亦不会反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