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重心长:“这就是此事最难之处。如果凡人尚还好说,阿麟这般生来便要做大事的,便是我祖父那般精于天机的人亦难以谋算。不过我祖父从那很多例子当中,窥得一个化解之法。那些双双败亡之人,皆伉俪异心,乃至相克入命,不得回转。如周幽王与申后褒姒,幽王本无道无义之人,喜新厌旧,乃厄运之始;申后一心为太子谋王位,与幽王反目;褒姒则为争宠使尽手腕,为幽王做下推波助澜之事,乃至祸国殃民。故而曹叔要为阿麟择偶,定要求个同心稳妥之人,我与阿麟自幼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故而有了那婚约之事。”
蒋亢神采和蔼:“如此甚巧,鄙人亦爱书,昨日经本地府吏保举,来了此处,公然不错。”说罢,他看了看我的那些书,目光落在面上的志怪集上,有些惊奇之色。
“伏姬也到了钟离县?”他问。
我心机一转,服个软,眨眨眼:“话虽如此,可我从未练过,不晓得如何练。”
我与他并不熟悉,见客气得差未几了,道:“这店中好书甚多,将军渐渐翻捡。我不扰将军,且先行一步。”
我忙道:“这怎算得打单,不过是丑话说在前头罢了。防人之心不成无,曹叔不久以后必会教阿麟称王,打他主张的人必是多了去了,多留些心眼老是不错。且明光道这般大志勃勃,阿麟将来必少不得碰到凶恶之事,跟着他本就是要担惊受怕的,伏姬若受不得,早些分开,对两人都是功德。”
蒋亢和蔼道:“店东人不必多礼,昨日买的那本书我看完了,再来寻些。”
我亦不客气:“如此,便多谢将军了。”说罢,与伏姬一道还了礼,往店外而去。 166浏览网
伏姬看着我,少顷,亦笑了笑:“如此。”说罢,她拿起杯子,低头渐渐抿一口茶。
闻得我是来买书以后,他笑盈盈,马上道:“有,有,稍等便是。”
正酬酢着,内里有人走出去,我看出去,愣了愣。
我瞥着蒋亢面上的神采窜改,晓得机会到了,道:“只怕我回不去,将军欲将我移往县府。”
公子更是不觉得然:“此言不然。若当真如此,为何我的字稿每字五百钱,安康侯至公子每字只得二百钱?”
“嗯。”我看着他,看着他俯下来,唇边浮起笑意。
我嘲笑:“将军要将我关起来?”
“不过你和阿麟必无此虑。”我笑笑,“先前我向曹叔推拒婚事,还忧心阿麟因我落入歧途,可见到你以后,我便晓得这担忧乃是多余。你二人这般至心相待,我便放心了。”
那是因为你是桓皙。我心想。
“经史杂论皆可。”
“曹先生未归,为保女君全面,还请女君暂住到县府。”蒋亢道。
我听得这话,不由有些惊奇。这明光道实在风趣,不但曹叔,连蒋亢这不过一面之缘的人也对我将来的筹算感兴趣。
我说:“自是趁早离你远些。”
蒋亢看着她,笑一声:“不过是想请霓生女君去做客。”说罢,他看了看我,施礼道,“既公子已有安排,还请女君自便。”
“可……”她忙问,“结婚之前,安晓得到底是生是克?”
店东人应一声,道:“将军稍候。”说罢,往堂后而去。
看到她,蒋亢亦讶然,仿佛未曾推测她会在此处呈现。
“嗯?”公子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揉揉我的头发,“快了。”
室中悄悄的,他的呼吸悠长,近近地贴在我的耳根上,一阵炽热。
他的吻温热而柔嫩,气味融会之时,教民气对劲足。好一会,他放开我,面泛红晕,双眸映着灯台的光,炽热不定。
我不喜好闷在宅中,第二日,我仍旧出城中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