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看着我,全然不像是问错了话。
“若行那窥天之术,又须得如何?”
她没有提耿汜,却问,“传闻本日, 你碰到了南阳公主?”
公子神采迷惑,看看我,依言走开。
“我本日累了,时候不早,你归去安息吧。”她说。
“罢了,我本日也非为计算此事而来。”大长公主拿起杯子,悠悠地喝一口茶。
我在中间听得此言,心中一动, 来了。
我也笑笑,没有说话。
我说:“如公主所言,云氏确有窥天之玄术。桓府之事,乃干系国运,亦非此术不成。然奴婢常日所为,不管是替人算命还是卜问战事,皆不过平常问卦。而那玄术,奴婢已没法发挥,故不成为。”
我见买卖有了门路,道:“公主若觉难堪,可问些轻的。”
不过她到底与秦王不一样。秦王固然可予我所求,倒是要让我再去卖身;大长公主则是反过来,她有求于我,这便是买卖。以是,她既然开了价,我决然没有不还价的事理。
大长公主道:“云氏有这般上佳秘术,怎接连式微?”
“我与主公亦非不通道理之人。”少顷,她放下杯子,道,“爱财之心,乃人之常情。你也算出身良家,能读会写,常日侍营私子也算经心,我与主公都是看在眼里。上回我与你说过,让你跟了元初,你不肯意,我也不会强求。此番之事你也晓得,你若经心帮手桓府度过难关,桓府自不虐待于你。事毕以后,我赐你田土百亩,钱两千,今后再不必为人算命,如何?”
大长公主不为所动,不紧不慢:“这府中,有甚事瞒得过我?你与人算命,一次二十钱,这府中的人都被你算遍了,还不认?”
大长公主怔住,半晌,道,“不成胡言。”
大长公主暴露讶色,随后,笑而感喟,抚了抚案上新插的鲜花:“元初总这般不懂事。”
大长公主不愧跟秦王兄妹一家亲,连拿来威胁人的招式都如此类似。只是一样的空口承诺,大长公主比秦王抠门多了。秦王说话虽让人讨厌,但起码能开出云氏田产和给我赎身的价码;而大长公主所求乃是百口持续繁华,却只肯给田土百亩,钱两千。
“公主所虑者,乃克日之事。”我浅笑,“公主若想问如何扳倒荀氏,所费不过二十金。”
公子还想再说,大长公主却摆手将他止住。
在我要跟着公子分开的时候,大长公主忽而道。
不过她美意义提遮胡关的功绩,让我非常惊奇。她给我的犒赏,明显连打发乞儿都不如。她现在将我说得如此本事,仿佛我又有了大用处,不晓得倒是个甚么代价。
既然都是路上的事, 天然全瞒不过她,公子点头, “恰是。”
大长公主不言语,沉吟半晌,道:“如此说来,你收的那些钱,都化作了阳气?”
约莫是早已猜到我的反应,大长公主一笑。
“为何?”大长公主紧问道。
“这是何物?”
我说:“公子陪南阳公主旅游云栖寺,公主张犹未尽,向公子邀约,他日再同游别处。”
“怎讲?”她说。
“霓生。”半晌,她话锋一转,“现在局势,你有何观点?”
我一惊,暴露慌乱之色,忙道:“公主,奴婢一贯经心侍营私子,从无二心。”
我讶然。公子闻言,亦愣住脚步。
我说:“公主明鉴。”
心想,我的狐狸尾巴藏得不错,只被她发明了这么一个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