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叹口气。
他这么说,我更是不信。
桓瓖啧啧两声,点头:“我早说他空有才名,连过日子也不会。偌大的宅子,连个打理的人也不留,返来时如果恰好碰到刮风下雨屋顶破了,莫非就睡在雨里么?霓生,你宅子的钥匙可在你手上?我本日就派人去替他清算清算,打扫划一。”
其实在昨日之前,我还筹算着跟蒋亢一道去见曹叔, 但听闻公子来雒阳的动静,我窜改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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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说,“你但是要说你那五不娶?论出身,宁寿县主出身崇高,世家不成及,且她识字能诗识字能诗,生得也美艳。至于脾气和顺知情见机,更是到处与你那前提符合,你有甚不喜好?”
自从桓瓖跟着桓氏阖家去了谯郡,他在雒阳已无官职,自不会有官署可歇宿,这般情势下,他竟然真的无处可去了。
我说:“你是他堂弟,他还会不准你住?”
当下桓瓖既然这般说,我自是求之不得。
在桓氏的眼里,他们和各路诸侯都是一条船上的,天然很有拉拢豫章王的需求。过不久,豫章王便会和公子一道来雒阳,桓鉴必定是想趁着这机会与豫章王议亲。
桓瓖的目光闪了闪,道:“自是大长公主叮咛的。她唯恐元初返来连个落脚的处所也没有,故而让我去办。”
“钥匙我未曾有,”我说,“不过那门上也不过是一道锁罢了,你撬开便是。你不是外人,元初不会怪你。”
“惠风畴前跟我说的。”桓瓖理直气壮,“她还说这宁寿县主面上端庄贤能,实则在家抠脚吐痰恶习缠身,这般表里不一的女子,我怎能要?”
我忙道:“我笑的不是你,我是笑你父亲如何这般看不开,非要逼你。不知此番他是看上了哪家闺秀,这般焦急?”
我瞥了瞥他,一脸不屑:“谁奇怪……”
此事, 过没多久,桓府也晓得了。
看那信里所言, 他摆出阵仗还不小, 连豫章王也来了。
听他这么一个纨绔后辈经验我礼法,当真新奇。
“为何?”桓瓖道。
分开□□时,他恰好去了营中巡查,还留话说早晨在营中不返来。这是恰好,我干脆连禀报也省了,交代了旁人以后,自顾拜别。
我听他发了一通牢骚,只觉好笑。
“他看上那人,你也熟谙。”桓瓖一脸不快,“便是那豫章王的女儿宁寿县主。”
“这倒不比。”我笑了笑,若真有那天,“只怕到时候,公子也帮不了我。”
“自是当真。”桓瓖道,“我何时诓过你。”
我亲身送他出了城, 告别之时, 他说:“未知女君筹算何时去见曹先生?”
“下个月便会去。”我说。
桓瓖想了想,点头:“也对。”说罢,他忽而仿佛想起来甚么,道,“对了,元初的那处宅子,现在但是空置无人?”
“豫章王可不是别人。”我看着他,道,“你不是说要为了桓氏做这做那么,你若不肯,桓氏便有了大丧失。”
“哦?”我嘲笑,“现在呢?”
“这般说来,我畴前还在桓府中服侍了元初三年,日夜相对,出入同门。”我说,“当时怎不见公子与我说礼法?”
“不必奉告她。”他说,“是我要住。”
桓瓖更是不耐烦,“哼”一声:“甚么家,我没有家。”
“放心好了。”他懒洋洋地靠到隐枕上,“若大长公主和桓府果然还是看不上你,元初又将你始乱终弃,你便来找我。我房中恰好缺个服侍的,你来服侍我,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霓生。”他当真地看着我,“等元初返来,你便将我那日说的话奉告他,他必然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