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大长公主讶然:“哦?”
大长公主闻言,目中微光闪现。她从蒲团上站起家,在祠堂中来回踱步,面上尽是镇静之色。
就着微小的灯光,我再将那些笔迹看了一遍,最后,将它塞回席子底下,持续睡觉。
这是数日前,曹麟托人从淮南给我捎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从祖父家抄没的物什以及去处。此中,有册本七千余册,曹麟在厥后说明,说天子令太学网罗佚散文籍,凡抄没之册本,皆送往雒阳太学。但祖父的书在运走之前,有人从雒阳秣陵侯府而来,将此中的八百六十二册带走。
我持续道:“前两日,东宫曾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听闻。”
我说:“豫章王不须脱手,宗室诸王手中虽有兵马,然一旦进京,易生大乱。不到危急关头,可不必豫章王出面。只要太后发诏时,豫章王不禁止,便可成事。”
窗外不知甚么时候下起了雨,窗户被风吹得扭捏不已。
我说,“太子不喜谢妃和皇太孙,乃众所周知。公主如果谢氏,此时最担忧的,当是何事?”
大长公主听罢,道:“此言甚是。”
不过,谢氏除外。
她有所不知,天底下凡事只要有第二小我知情,便不是奥妙。东宫虽深锁宫墙当中,但东宫的宫人却还是要来找我算命的。
我说:“前两日夜里,太子在宫中喝酒,喝得酩酊酣醉。太子妃劝了两句,竟被太子殴打。太子谩骂她是毒妇,骂皇太孙是孽子,扬言比及继位便将二人废了。”
我说:“这便是谢氏手中最要紧的一处。司马门屯驻校尉,恰是太子妃的堂兄谢蕴。且谢氏后辈,在北军各营中多有任职。而左卫将军桓迁、右卫将军五部都王弛、骁骑将军司马显,皆是大长公主亲故。太傅虽号称手握北军,然此中所依仗着,不过十数人。这些人大多到任光阴尚短,根底未稳,只要先动手除之,其他人闻得除奸号令,即便不该,也必不会为荀尚卖力。”
她又道:“那东宫内的秘事,亦是这玄术算得么?”
我穿戴一身玄色衣服,轻车熟路地挑着各处巷子,穿过桓府的院落和花圃,悄无声气。
我说:“另有一人,便是豫章王。圣上钦定的帮手大臣,除太傅以外,便是他,亦甚为紧急。”
我下了榻,把窗户关上,换一身衣服。方才那梦境太实在,一向在循环。回到榻上,我没有躺下,却干脆点了灯,翻开褥子,在席子底下摸索。
底下,是一块木板,再将木板翻开,则是一个大洞。内里储藏着我三年来积累的统统财帛。
浮图祠大门紧闭,灯笼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在廊下被风吹得晃闲逛悠,很有几分诡异之相。
我再次从那小窗进入祠中,蹑手蹑脚走到神像边上。伸手摸了摸,那些金饼还在那边,无缺如初。我将金饼取下,将陈迹清算洁净,从小窗溜出去。
“此事,我自有计算。”大长公主道。
半夜以后,夜深人静。
传闻有一回, 太子到荀尚家中作客, 刚好赶上了当时在园中与姊妹玩耍的荀氏, 一见倾慕,回宫后茶不思饭不想。
荀尚辅政以来,为稳固权威,重用亲故。凡与荀氏有些干系的人,皆受皋牢。
本日之事,至此终究美满,我擦了手,将衣服换下,自去安寝。
我这般恐吓她,天然是另有筹算。
太子的妃嫔很多, 除了太子妃谢氏以外,另有嫔妾数位。此中,最得太子宠嬖的,是良娣荀氏。
那二十个金饼还在神像前面藏着,如果那个都能来,被发明了可就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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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我摸到一张纸,将它取出来。
大长公主:“可若北军誓死跟随荀尚,强入宫中,如之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