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道:“故而此事, 我须与秦王详谈。”
秦王这般利落,公子天然也就没有了再跟他详谈的需求,议事散了以后,公子便到北军大营中去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他这话固然听上去是非常利落地坦诚认错,但我却有一种出拳打在了风里的感受,心头颇是不爽。
“问完了。”我说。
我看了看他,不再多言,起家告别。
“有甚难。都是旧部,不过替王霄管一管罢了。”公子说罢,问我,“你这边如何?去明光道的事,可与云琦商定了?”
秦王沉吟,道:“北军干系雒阳防务,不成草率。以孤所见,北军中候非德高望重者不成为,与其让人望不高者勉强充当,倒不如从历任统帅中择选,一来熟谙营务,二来集合民气,不至于教北军因王将军遇刺之事涣散。”说罢,他看着公子,“元初曾任大将军,统帅北军交战。且当下元初又是天子委派而来,孤觉得,北军身为王师,交与元初代管,最为安妥。”
说实话,他此言甚是,我没法辩驳。
汝南王嘲笑道:“此言实在风趣,如大司马之言,桓侍中乃圣上委派,北军乃王师,桓侍中若不成领,另有何人可领?”
他如许的妖怪,自不必我来担忧他的安危。
“你说你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他说,“元初若反,你必也跟着反。孤与其说是信赖元初,不如说是信赖你。”
秦霸道:“孤亦然。”
很多人听了这话,皆出声附议。
“云霓生,”秦霸道,“你莫非在担忧孤安危?”
我看着他走出去,仍坐在席上没有动。
我将解缆的光阴奉告了公子,而后,又将先前与秦王的说话拣着关键之处说了一遍。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王不紧不慢道,“孤莫非是那冥顽之人?”
我没推测云琦竟会跳出来。听这一番话语,几近嗤笑出声。我与曹叔的干系,是因为祖父,云琦竟要强行扯上来,也不知想乱来谁。
秦王指指门外:“去吧。”
“秦王此人, 天生多疑, 策画出众。”公子道,“在他面前玩弄把戏, 若被看破反猜忌更重,倒不如开诚布公。诸侯之事, 我正要与他商讨,陈明短长,他自会定夺。”
我猜疑地看着他:“如此说来,殿下变了设法?”
“哦?”秦霸道,“皇姊觉得那边不当?”
我看着公子,不由苦笑。
姚洙等人见秦王这般说话,亦不再反对,纷繁应下。
公子笑了笑,略带怠倦的眉眼伸展开来,双眸熠熠。
“王将军乃北军中侯,何人竟敢这般猖獗。”沛王痛心疾首,道,“未知派人清查未曾?”
我说:“我既是殿下幕僚,自当经心为殿下考虑,不明之事便该问清,以免遗漏。”
云琦行事倒是雷厉流行,我才回到宅中,他就派人来奉告我,说去明光道的日子定在了后日,让我好生清算清算。
我和公子在王霄府中逗留了半日, 看王霄确切没有了大碍, 方才分开。
这话出来,包含我和公子在内,世人皆暴露吃惊之色。
只见他从席间站起家来,向秦王拱手道:“大司马,鄙人与云霓生乃兄妹,论干系,亦与明光道有所关联。当下情势窜改,应事急从权,桓侍中既身负北军重担,鄙人愿替桓侍中往明光道一趟,为朝廷媾和。”
路上, 我对公子道:“当下北军名义上仍归秦王节制, 调兵虎符也在秦王手上,你虽是圣上委派,但若想执掌北军,恐怕秦王要生出猜忌。”
秦王明显已经同意了大长公主去找济北王和谈的事,汝南王和沛王也情愿随往,世人正议论着诸项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