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和公子行事的分歧之处。我一贯喜好兵行诡道,风平浪静地把事办了,能不被人窥破便不被人窥破。故而我就算是在为秦王办事,也向来实话虚说虚话实说,让他没法实实在在地拿捏我。公子则不然, 他一贯尊崇阳谋, 喜好凡事光亮正大, 曲直是直实际清楚。
“哦?”我说,“怎讲?”
“问完了。”我说。
“问完了?”少顷,秦霸道。
云琦行事倒是雷厉流行,我才回到宅中,他就派人来奉告我,说去明光道的日子定在了后日,让我好生清算清算。
见公子来到,秦王问起王霄的事。
公子笑了笑,略带怠倦的眉眼伸展开来,双眸熠熠。
“另有话说?”秦王拿起杯子来喝一口茶,看了看我。
秦王浅笑。
云琦对此明显兴趣勃勃,秦王说到任何事,他都有一番观点,高谈阔论,头头是道。
不过他说得对,秦王本质上与我是一类人,我们如许的人,最吃的也是公子这一套。如公子所言,倒是能够另辟门路。
大长公主道:“大司马忘了?元初不日便要往明光道媾和,回还之日尚不知期,又如何统领北军?”
我担忧他在运营着甚么事,扳连了我和公子。
我神采感慨,道:“云大夫不畏艰险,乃一片热诚,方才云大夫所言,皆符合道理,还请大司马决计。”
回到□□的时候,大长公主和桓肃仍在,堂上的人很多,汝南王、沛王等豫州诸侯也到了,另有□□中的一众幕僚。
我看着公子,不由苦笑。
我应一声,再行了礼,分开了堂上。
公子道:“我确有些人选,还须与大司马详议。”
“你筹算如何详谈?”我讶然, “直接向他要兵权么?”
我晓得此时,须得由我来讲上两句,正要开口,忽而听一人大声道:“此事不必担忧,鄙人可代庖。”
在这些人当中,我还看到了云琦。
“殿下当真感觉,济北王俄然要开战,并无内幕?”
我愣了愣。
我看了看云琦,心中明白,他这般出面,也算是帮了我。论身份,他是我的族兄,跟我一道去明光道倒也合适。且他这般自告奋勇,自也是因为想借此立一建功,秦王帐下人才济济,他若一向不受重用,那云氏重振的大业便遥遥无期,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上一帮。
只见他从席间站起家来,向秦王拱手道:“大司马,鄙人与云霓生乃兄妹,论干系,亦与明光道有所关联。当下情势窜改,应事急从权,桓侍中既身负北军重担,鄙人愿替桓侍中往明光道一趟,为朝廷媾和。”
我说:“豫州诸侯变更十万兵马,在中本来去自如,殿下也感觉无妨么?”
公子忙道:“我出了一身汗。”
我也不再讳饰,道:“有些事,我不明,还请殿下解惑。”
说实话,他此言甚是,我没法辩驳。
这话出来,也有很多人附和。
我一时无言以对。他这话固然听上去是非常利落地坦诚认错,但我却有一种出拳打在了风里的感受,心头颇是不爽。
公子听罢,道:“我方才去见秦王,对于北军之事,他与我乃不谋而合。”
我应一声,上前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秦王废话未几,将和谈的前提逐项落定以后,交代云琦去筹办。云琦应下,志对劲满地分开了。
我说:“我既是殿下幕僚,自当经心为殿下考虑,不明之事便该问清,以免遗漏。”
姚洙合法辩驳,大长公主忽而道:“妾亦觉得,大司马此议不当。”
“营中如何?”我问,“接办难么?”
我说:“如此说来,殿下干脆将北军交由元初统领,亦是出于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