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是说，他威胁裹这些明光道的弟兄投奔朝廷？”
程亮一脸吃惊。
我虽穿了一身便装出来，但出于多年谨慎的风俗，几样简朴的防身物什还是有的。假须、迷药，另有公子的尺素，当下都妥妥地藏在了怀里。
程亮还想再说，吕稷拍拍他肩头：“女君言之有理，程兄弟还是随鄙人走一趟。”
“为何不奉告我？”我低低道。
“曹叔现下如何？”我又问，“蒋亢与我说，他两日前又回徐州去了？”
吕稷愣了愣，目露寒光。
“夫人现在便走？”他说，“可云大夫和那一百保护……”
我怔住。
从大局上看，曹麟这般行事确是不智。但我深知他的本性。他做的统统，都不过是出于对曹叔的敬爱，当这个明光道的教主也不过是服从曹叔的叮咛，故而对他而言，最首要的是曹叔，而非争权夺势。
“可惜我刺探的光阴不长，现在尚不得准信。”吕稷遗憾道，“不然便可与女君商讨商讨。”
我看向那书记，只见白底黑字，确切写着钟离县李阿桐。而那小吏身后，摆着一辆囚车，囚车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那盘中有两件物什。其一是枚玉印，仿玉玺之制，我在曹麟那边见过，是明光玄门主之印。其二，则是一张绢书，我翻开看，倒是曹叔的笔迹。
“昨日是昨日。”蒋亢道，“我还未获得信物，自不敢轻举妄动。”
绢书上字句讲究，如同御诏，竟是曹麟退位，曹叔让权，将明光道交与了蒋亢。
这些人极能够是冲着我来的，那两个细作跟丢了我，转头去禀报，便引了这些人来寻我。至于为甚么跟丢了我便这般焦急寻我，自是因为怕我跑了；至于为甚么怕我跑了……
我微微点头，只觉心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在彭城。”吕稷道。
“若你我碰到费事，在那水神祠见不到呢？”他问。
蒋亢。
“岑欣？”我马上想起了此人，道，“他有甚可疑之处？”
“烦你带程亮去改装一番，给他贴上假须。另有他身上这衣裳也太好，换一身粗布的。”我说罢，转向程亮，“这城中不成久留，你我本日就出城，在水神祠见面。”
我点头，又道：“你住处可有假须？”
“他们无妨。”我说，“只要蒋亢没有拿住我，他便不敢向他们动手。”
我了然，彭城与鲁国相接，间隔东平国倒也不算太远。
我打扮好，走到比来的城门时，只见这里竟是封了起来，水泄不通。
我看着吕稷：“曹叔留你和老张在此，是为了监督蒋亢意向？”
“有。”吕稷道。
“女君说的是那李阿桐么？”蒋亢淡笑，“当初曹先生送他去蜀地，他非不肯意，走返来要插手明光道。我想着女君这般重交谊，说不定哪日能将他用上，便收了下来。公然不负我一番苦心，这便用到了。”
“未曾。”吕稷道，“此事乃是奥妙而为，曹先肇事件繁忙，教我刺探清楚了再向他禀报。”说罢，他紧问道，“女君有何观点？”
“先生不准。”吕稷说着，叹口气，“他说女君有本身的事要做，严令我等不得打搅。公子不放心先生，一意跟从在他身边不分开，我等劝也劝不住，不然，也断不会被蒋亢钻了空子。”
吕稷点头：“曹先生一向带病东奔西走，夙夜劳累，岂有好转之理。幸亏他也懂些医术，也有那太医留下的药方，这些日子姑息撑着，身材确切日渐蕉萃。”
我睁大眼睛，好一会也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过来。既然蒋亢与曹叔已经不是一条心，那么大可趁着这般机遇强大，如昨日阿素所言, 竟是有了跟曹麟一较高低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