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吕稷:“曹叔留你和老张在此,是为了监督蒋亢意向?”
“曹先生的脾气, 女君晓得, 是决然不肯服, 也不肯闲不下来。”吕稷道,“曹先生鄙人邳养病,方才好转,便执意北上。此番回徐州,乃是有急事。徐州遭受灾荒,粮草不济,他在鲁国、济北国、东平国的粮食集结了多量粮草,到徐州赈灾。”
吕稷愣了愣,目露寒光。
“蒋亢交友甚广,但可称为亲信者不过寥寥几人。”吕稷道,“我察看多日,此中有一人,叫岑欣,殊为可疑。”
从大局上看,曹麟这般行事确是不智。但我深知他的本性。他做的统统,都不过是出于对曹叔的敬爱,当这个明光道的教主也不过是服从曹叔的叮咛,故而对他而言,最首要的是曹叔,而非争权夺势。
那盘中有两件物什。其一是枚玉印,仿玉玺之制,我在曹麟那边见过,是明光玄门主之印。其二,则是一张绢书,我翻开看,倒是曹叔的笔迹。
“为何不奉告我?”我低低道。
“公子想将那太医留下来为先生治病,可那太医一再推委, 只留下些药方就走了。”吕稷道, “公子为先抱病体考虑, 强将他留在了下邳养病, 而背长打击兖州之事,则交给了蒋亢。”
“曹叔现下如何?”我又问,“蒋亢与我说,他两日前又回徐州去了?”
“倒也不是。”吕稷道,“曹先生要我等监督贰亲信之人每日与内里的来往。”
我点头,心中不由变得沉重。
我想着,正筹算再去别的城门看看,忽而听得不远处有人在敲云板,似是有官府要事公告。
蒋亢。
吕稷点头:“曹先生一向带病东奔西走,夙夜劳累,岂有好转之理。幸亏他也懂些医术,也有那太医留下的药方,这些日子姑息撑着,身材确切日渐蕉萃。”
身上如同寒气倒灌,我定定站着,不成置信。
大抵商讨以后,我和二人别离,各自往分歧的方向仓促拜别。
“监督他何事?”我问,“起兵谋反么?”
“女君是说,他威胁裹这些明光道的弟兄投奔朝廷?”
这么严峻,心中无鬼才怪了。
吕稷想了想,道:“当下鲁国、济北国、东平都城在蒋亢手中,自是拥兵自重盘据一方。”
我了然,彭城与鲁国相接,间隔东平国倒也不算太远。
我说:“将军这是何意?”
“岑欣?”我马上想起了此人,道,“他有甚可疑之处?”
我看着废宅外头,随即沉着下来,问吕稷:“这无盐城外,可有甚好辨认的去处?”趣读
“病了?”我忙问, “甚病?”
很多要出城的民人被堵在了城门前,吵吵嚷嚷,但那些士卒全然不动,一小我也不放出去。
“不必商讨。”我说,“此事约莫可猜获得。你刺探的这些,可曾奉告过曹叔?”
我点头,又道:“你住处可有假须?”
“可惜我刺探的光阴不长,现在尚不得准信。”吕稷遗憾道,“不然便可与女君商讨商讨。”
王宫的官署里,蒋亢仍似昨日所见普通,坐在上首,颇是悠然。
这些人极能够是冲着我来的,那两个细作跟丢了我,转头去禀报,便引了这些人来寻我。至于为甚么跟丢了我便这般焦急寻我,自是因为怕我跑了;至于为甚么怕我跑了……
“是心疾。”吕稷说着, 忧心忡忡, “就在攻入徐州以后,先生曾经病发,昏迷畴昔,幸而公子在旁,将他救了下来。曹先生说这是旧疾,不敷为患, 但公子不放心,在徐州请来了一名致仕回籍的太医为曹先生看诊, 太医说这是积劳而至。”
我看去,只觉心头突然被甚么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