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的官署里,蒋亢仍似昨日所见普通,坐在上首,颇是悠然。
我对此并无兴趣,正借着凑热烈的人潮往边上走,那小吏扯着嗓子书记的声音已经在耳边想起:“……贼人李阿桐!扬州钟离县人士!昨日盗窃库中米粮,被蒋将军当场缉捕,鞠问之下,不肯交出翅膀!按明光道律,腰斩弃市!”
我忙挤开人群,扒到那囚车边上细看。
如我所料,蒋亢公然已经脱手封闭了城门。
“若你我碰到费事,在那水神祠见不到呢?”他问。
心底顿时一惊。
我点头:“如此非悠长之计。他虽把握了三国之地,但安身未稳,又处于四周包抄当中,即便麾下兵多将猛也独力难支。他独一稳妥的前程,乃是以这兵马为本钱投奔出去,便可得救困之危,又可保繁华繁华,难道分身。”
“你与我分开才更是稳妥。”我说,“见过你我面庞的人未几,蒋亢要封闭城门,必叮咛盘问结伴而行的二人。牢记出城之时身上莫带兵器,你穿得肮脏些,扮作乡间农夫或是粗使之人,他们便不会在乎你手上的厚茧。”
吕稷忙问:“何人?”
“岑欣?”我马上想起了此人,道,“他有甚可疑之处?”
不过这废宅也不是甚么端庄人流连的处所,被人在这里拿住,哪怕我打扮得天衣无缝,被人拿住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更招猜忌。因而,我先分开废宅,借着中间一条阴暗的冷巷子遁走。
我了然,彭城与鲁国相接,间隔东平国倒也不算太远。
“为何不奉告我?”我低低道。
“哦?”我颇感兴趣,“监督得如何?”
程亮急道:“我送大将军之命保护女君,怎可与女君分开?”
老张和吕稷当年在雒阳干的就是潜伪窥私、里外策应之事,皆曹叔真传,熟行看熟行,只怕是错不了。
“可惜我刺探的光阴不长,现在尚不得准信。”吕稷遗憾道,“不然便可与女君商讨商讨。”
“夫人现在便走?”他说,“可云大夫和那一百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