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大惊:“太子妃这是做甚!”说着,向我使个眼色。
王氏道:“开了些,只是本年生得不佳,未敢邀诸位抚玩。”
太子妃闻言,神采大恸。
“而皇后不然,皇后脱手,必是要立二皇子。”
那宫人给了她这纸片,让她转告大长公主,便走了。
大长公主道:“此话怎讲?”
我说:“只怕是殿中诸将关乎天子,上天未以明示。”
大长公主点头,却问我:“你卜问之时,上天未曾示下别的路么?”
我道:“如此说来,豫章王倒是无妨了?”
“如此,我晓得了。”她说罢,想了想,重新坐到车上,叮咛车夫去白马寺。
我说:“豫章王未曾言明, 只教奴婢将礼品带回。”
大长公主点头:“我亦是此想。皇后日日在宫中,恐怕比我还要焦炙。”说罢,又问,“若皇后要与我联手,可应许否?”
昌邑侯夫人王氏,与大长公主是姒娣。虽不住在一处,但平时素有来往。朝中虽不准游乐,但首要针对的是男人。各家女眷常日来往串门走动,还是自如。
太子妃没有言语,待大长公主转过甚来,俄然,她向大长公主跪下,伏地一拜,“乞大长公主救妾母子!”
“以你之见,皇后见我,所为何事?”她问道。
太子妃道:“太孙在宫学受教,不得出来,故只要妾一人。”
太子妃擦着眼泪,道:“乃是太子之事。”
大长公主浅笑,道:“如此,太子妃放心,妾必不负所托。”
大长公主安抚道:“你且莫难过,此事妾已晓得。皇太孙乃陛下所立,亦为储君,妾便是拼上性命,也必不让奸佞得逞!”
大长公主目光一动。
大长公主在温室中与太子妃商讨了好久,将事情细处大抵商定。
“那边公然还要焦急些,已有了动静。”她说着,将帖子递给我。
太子妃掩面泣道:“荀氏乃太傅侄女,仗着见宠于太子,一贯横行东宫。现在太傅失势,此妇愈发放肆,连妾与太孙亦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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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公首要去见皇后?”
昌邑侯府的花圃很大,侯夫人爱好南边花草,在园中建了几处温室,从南边移栽了很多名花珍木,在雒阳非常着名。
“何事?”
“皇后必不知公主筹算,此来恐怕只为一事。”
马车回到桓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大长公主才从马车高低来,李氏走过来。
“大长公主明鉴。”太子妃声音颤抖,“那日在父亲府上闻得公主一番话语,妾回宫以后,久久不能寐。妾考虑好久,心中之苦,或只要公主可解。”
郭氏道:“那有何妨。”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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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桓府, 我将宁寿县主的话禀报大长公主。
我说:“这要看公首要倒荀尚,还是要倒太子。”
第二日, 大长公主打扮一番, 仍旧带上去,乘着马车,践约去往昌邑侯府。
大长公主看她神采不定,问:“何人?”
“若公主可助妾母子,妾便是肝脑涂地以报亦在所不辞!”她再拜道。
大长公主神采一变:“皇后竟有这般野心?”
“竟有这等事?”大长公主皱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没法无天。”
据李氏说,午后,她在睡觉时,被人唤醒,说府外有人要见她。
“恰是。”太子妃擦着眼泪,道,“自太子监国以来,他每日行乐,不问政事。妾与东宫诸内官皆忧心忡忡,太子不但不听,凡有劝戒便要发怒。畴前以来,太子因听信荀良娣谗言,对妾母子已是甚为讨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妾曾劝谏太子保重身材,不成彻夜喝酒,太子竟也暴怒,将妾殴伤……”说到难过之处,太子妃又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