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未见,他许是经常驰驱,看着瘦了些,精力却与畴前无二致。
“我随你去!”他神采当真,“我晓得汝南王和濮阳王如何防备,可帮你一把!”
我对她这些把戏不感兴趣,道:“此处并无旁人,公主有话,但说便是。”
“将桓氏与诸侯抛清。”大长公主直截了当道,“便如我方才所言,桓氏从未暗害秦王之心,统统都是诸侯的狡计。”
大长公主不觉得忤:“只要你开口,他们便会信。”
“其间正逢晚春,僧院中合法景色绝佳之时。”她四下里望了望,道, “想当年, 我到其间礼佛, 你亦随元初在此赏春。现在你一起赶来, 想必是累了,不若随我到室中饮一杯茶再走,如何?”
我只觉气极反笑。
但没走多远,忽而又听得身后一阵喧闹,转头,却见是桓瓖摆脱了看押之人,骑马追了上来。
我闻言一惊,正待再问,大长公主忽而走过来。
在见到大长公主之前,我曾假想过她会说些甚么,或慷慨激昂或愿赌伏输。不料,事已至此,她站在我的面前,竟能翻脸不认账。
“我受秦王所托,与济北王和谈。”大长公主从阶上走下来,不紧不慢道,“济北王将我扣押,威胁桓氏和元初,幸而元初力挽狂澜,终挫败了诸侯诡计。这般功劳,非独在元月朔人,亦在桓氏。”说罢,她看着我,目光灼灼,“霓生,你现在也是桓氏门中的人,此中事理,当更明白才是。”
大长公主看着我,目光冷下。
正要前行,我的缰绳俄然被拉住。
成皋关乃雒阳四关之一,关城修得非常弘大,将汝南王和濮阳王的十万兵马收留此中乃绰绰不足。不过再坚毅的城池,也有其缺点。于成皋关而言,最大的缺点便是东边比西边修得弱。
我不由地愣了愣。
桓瓖踌躇半晌,忽而道:“我随你去。”
我心中一松,话说到这份上,便也不必再假装彬彬有礼了。
我未几言,让他跟着,来往时的路驰骋而去。
我心头乱跳着,不待多说,上了马。
大长公主目光定定,面色煞白。
不过我也不筹算强行攻破。东面失了城门,汝南王和濮阳王便不成坐视不睬,需求用雄师来填,我只需求用手上的一万人将阵容做起来,吸引关内兵马,公子那边攻城自可减轻压力。
大长公主的神采倏而变得丢脸。
这话听着倒是很有大长公主的风采。她现在已是阶下囚,却仍然高高在上,要邀我喝茶。
吕稷也得了动静,领动部下兵马,随我一道回到荥阳城前。
“霓生,”她目光殷切,长叹一声,“我说过,你既然进了桓府的门,便是我的儿妇。我做这么很多,是非且非论,倒是为了谁?我这年纪,已是双足埋入了土中,若可见得元初成绩志向,和和美美,我心中便也无憾了。”
我不置可否:“不知我若帮了桓氏,又有何好处?”
桓瓖一惊, 忙要拦到面前。
“我是为了元初。”我声音安静,道,“公主做下了很多事,莫不筹算有个交代?”
“我若要发落公主,当下来找到公主的,便是司马敛。”我说,
“自是为了你和元初的将来。”大长公主马上答道,“元初为秦王立下赫赫功绩,将来必是重臣。不过朝堂之事,你一贯晓得,岂有单打独斗可成事之人?秦王是何品性,你我也一样了然,最是精通帝王之术。他跟前的谢浚,将来在朝中必是元初敌手。谢浚身后是谢氏,元初若无桓氏帮衬,如何与他对抗?”
那传令兵擦一把汗,道:“详细不知,小人只传闻桓侍中所率的乃是一部前锋,汝南王和濮阳王雄师合计十万人,当下正堕入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