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我们的恰是东面。不过在我看来,这并无甚么要紧。只要将一面叩开,关城天然崩溃。
“去为大长公主牵马来。”我转头向军士叮咛道,说罢,回身朝坐骑走去。
“依公主之意,我该如何帮桓氏?”我问。
吕稷也得了动静,领动部下兵马,随我一道回到荥阳城前。
大长公主怔住,我将缰绳扯回,z策马朝前奔去。
“你这贱婢!”她咬牙切齿,终究骂了出来。
大长公主神采惊奇不定,盯着我,吃紧问道:“你可保他无事么?”
“我是为了元初。”我声音安静,道,“公主做下了很多事,莫不筹算有个交代?”
我从未想到我在大长公主眼里竟是这么有本领,的确受宠若惊。
“他晓得甚么。”大长公主道,“整日想着周游天下,全不实在际,墨客意气!”
三万对十万,凶恶不言而喻。
桓瓖踌躇半晌,忽而道:“我随你去。”
正要前行,我的缰绳俄然被拉住。
即便是这般山穷水尽之时,大长公主也总能想着如何翻盘,这的确是本领。
“其间正逢晚春,僧院中合法景色绝佳之时。”她四下里望了望,道, “想当年, 我到其间礼佛, 你亦随元初在此赏春。现在你一起赶来, 想必是累了,不若随我到室中饮一杯茶再走,如何?”
曹叔坐镇在荥阳城中,明光道的兵马由曹麟带领。
大长公主从庙门里走出来, 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不慌不忙。
沛王领着沛国和济北国的残兵,已经退到了成皋关之前,不久便会撤到关内。我故伎重施,换上一套济北国军士的衣裳,筹算混到那些残兵里去,跟着他们混入关中,亲手炸掉那城门。
我笑了笑。
简短的相叙以后,曹麟皱眉道:“我也听闻了元初之事,派人抵近刺探。这关城建在两山之间,东面比西面更加坚毅,只怕我等就算要帮元初,也难有停顿。”
我冷冷道:“公主到了秦王和元初面前这般说,不知他们信是不信?”
“交代?”她轻哼一声,举头道,“交代何事?豫州诸侯与兖州诸侯勾搭,还结合了明光道,纠集数十万雄师企图背叛。不想到底还是被秦王和元初看破了奸计,一举破敌。我家有元初这般儿郎,实乃无双之幸。”
“桓侍中攻打成皋关?”她神采焦心,“当下如何,细细说来!”
“公主晓得我要来?”我说。
大长公主一怔。
她是个聪明人, 能屈能伸。她当下带着桓瓖和几个侍从,不是我这几百人的敌手,对抗下去,对她毫无好处,如许的事她向来不会做向来不会做。
大长公主的神采倏而变得丢脸。
成皋关为拱卫雒阳而设,向来天下大乱,东边想要攻取雒阳,必然要超出成皋关。故而关城东面修得更加坚毅,依托两侧崖壁,万夫莫开。
桓瓖明显也不晓得大长公主有这设法,在一旁听着,亦暴露讶色,目光懵然。
我对她这些把戏不感兴趣,道:“此处并无旁人,公主有话,但说便是。”
我说:“元初的志向虽关乎天下,却向来不在朝堂。将来那繁华繁华,他也从未曾在乎。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支撑秦王而非支撑桓氏。公主一贯晓得此理,只是从不肯意正视罢了。”
我说:“此事你不必担忧,给我一万兵马,我自会将关城攻破。”
我看了看他,嘲弄道:“为何?将我顺手绑了,去见汝南王和濮阳王么?”
数月未见,他许是经常驰驱,看着瘦了些,精力却与畴前无二致。
大长公主却将他止住, 看着我,神采还是平静。
我想,大长公主约莫是晓得秦王不会放过桓氏,被逼得急疯了,竟想让我来讲这些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