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说过大家分歧,世上绝无大家可治的灵药。当年他能把曹叔救活,也乃是曹叔真的命大。只是现在既然太医也没法,我也便只要死马当活马医。
“太上道君公然如此说?”他喜出望外,冲动道。
我皱了皱眉。那伤倒是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却划了半指长,还未结痂,教人看了心惊。且伤口靠近手腕,垂下衣袖时难以教人发觉。“公子昨夜怎不与我说?”我问。
“他们说,你给逸之求了药?”他问我。
公子嗤之以鼻:“这点小伤岂会那般严峻。”
我说:“荀尚暗害圣上,太子闯司马门乃为援助奸党,而谢蕴禁止,则是为了除奸护驾。”
我见公子涓滴没有分开的意义,惊奇不已。
惠风一愣,忸内疚怩:“可……可……”
我谢道:“多谢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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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闲杂人等都走开,我终究松一口气,用心顾问沈冲。
公子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觉。”
许是当年抱病的原因,公子对药石之事甚为顺从,每主要给他用药,他总像个别扭的小童,说这说那就是不从,让人不得不哄。
惠风低头不语。
此事连沈延也轰动了,披着衣袍来到,问我:“逸之有救了?”
公子由着我玩弄,没有言语。
一时候,两人各不言语。
我一边给无知无觉的沈冲擦拭着身材,一边感慨,我之以是一向留在公子身边不走,最大的启事不过是妄图财帛,莫非到头来却要因得此事逃脱?
“霓生,”惠风不安地说,“太医说,公子若还是这般高烧不退,便醒不来了。”
这屋里只要公子想到了此事,我心中一暖。
惠风忙捂住嘴。
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我说:“不知。”
祖父最爱读药部,他续写的书册, 也大多在药部,此中的这一本,就是他行医的手记。内里有一篇,记录的恰是当年救下曹叔时, 曹叔的伤势和医治用药之法。无独占偶,曹叔也是腹部中了一刀,有几近一指深,想来仿佛比沈冲还严峻。祖父为曹叔缝合了伤口,又以伤药调节, 帮曹叔捡回了一条命。
我坐回榻上,又问:“太子之事,可有后续?”
惠风规复奕奕神采,点头:“你放心。”她说罢,将药方收在袖中,仓促而去。
太医也晓得情势凶恶,沈延又是太后亲侄,唯恐肇事上身。府中的人再去请,大多借端不来,好不轻易来了一名,见府里的人给沈冲用上了求仙问来的药,脸上暴露摆脱之色。
“公子安知这是小伤?”我说,“若那些在刀口上涂了毒呢?就算不涂毒,我传闻有些阴损的刺客喜好涂些粪尿或者戳过疫疾尸首之类的,可使得被脏刃所伤的创口耐久不愈,化脓腐臭,轻则手足不保,重则浑身烂疮而暴亡……”
当然,我在沈延面前那般吃力地说道,实在不过是为了万一沈冲不测,我不至于受见怪。而万一沈延回过了味来,要拿我,却也无妨。祖父的书我已经寻了返来,手里也有了大长公主的金子,一旦堕入险境,我可马上逃脱,无牵无挂。
他倚在几上,目光沉寂。
他四下里看了看,将墙边的一张榻抬起,放到沈冲的近前,又令仆人给他取褥子来,在榻上坐下。
“霓生……若公子去了,我如何是好……”她抹着眼泪,“我等便是偷懒,公子也从未骂过一句,如果跟了别的仆人……”她越说越难过,哽咽起来。
我晓得事到现在,他们已是无路可选。阿谁狗屁方士就是个游走骗钱的,他们想找也一时找不到。想走这玄乎的门路,也只要效我一试。
佳耦二人本坚信黄老,闻得此言,神采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