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去,却见是公子。
我说:“然道君亦另有言,说公子非同凡人,自有其造化,若其执意弃世,亦射中统统,凡人不成违逆。”
沈延和杨氏在房中看了好一会,终是坐不住,又带上沈嫄等一干人,去城中供奉太上道君和黄老的庙宫中祭拜哀告。
我看着他的模样,心底感觉好笑。
我说:“你去把药备齐,拿来给我,越快越好。”
“霓生……若公子去了,我如何是好……”她抹着眼泪,“我等便是偷懒,公子也从未骂过一句,如果跟了别的仆人……”她越说越难过,哽咽起来。
“公子这伤口已经发脓,若不上药,过两日或许要化脓。”我当真道,“倒是公子只怕不止要涂药,还要服药。”
这时,我俄然发明他的手背上有一道伤口,忙凑畴昔,将他的手拿起来检察。
我说:“不知。”
“你整日未曾安息?”他问。
我将两张纸递给她。
许是当年抱病的原因,公子对药石之事甚为顺从,每主要给他用药,他总像个别扭的小童,说这说那就是不从,让人不得不哄。
此事连沈延也轰动了,披着衣袍来到,问我:“逸之有救了?”
沈冲的病情反几次复,烧退了又来,但人始终未曾复苏。他的衣裳老是没多久就会汗湿,我须得经常给他换衣服,喂水,换下额头的巾帕。
我说:“你想救表公子么?”
“恰是。”我说。
一时候,两人各不言语。
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好了。”我说。
公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公子沉默半晌,道,“谢蕴已经定了弑君之罪。”
我说:“恰是。”
我说:“荀尚暗害圣上,太子闯司马门乃为援助奸党,而谢蕴禁止,则是为了除奸护驾。”
我不再担搁,马上从怀中拿出一本知名书,翻看起来。
他的目光转回沈冲身上,担忧之色重又浮起。详细问过沈冲伤势以后,他亦无多言语。
自从被我带进科学,沈延和杨氏有了依托,在沈冲病榻前待的风景还不如在神像前久。繁忙了整日,入夜以后,他们又来看望一阵,终究支撑不住,安息去了。惠风等贴身侍婢亦整夜整日未曾阖眼,又是跟着沈延佳耦拜神,又是在沈冲房里忙前忙后,此时亦支撑不住,在外间睡得沉沉。
他四下里看了看,将墙边的一张榻抬起,放到沈冲的近前,又令仆人给他取褥子来,在榻上坐下。
公子“哼”一声:“有甚好上,戋戋小伤,过两日便好。”
公子唇角浮起一抹调侃:“可太子薨了,他成了弑君之人。”
待得弄完,我又看了看,感觉无妨了,方将他的手放下。
她没有跟别人散去,一向等待在院子里。
“云霓生。”沈延道:“你若将逸之救回,我重重有赏!”
我神采严厉,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
他点头,走到榻旁,细心地看了看沈冲,半晌,又看向我。
他穿戴一身便袍,如在家中般无甚讲究。
我觉得不会有甚么人再来打搅,不想,将到人定之时,我正给沈冲喂水,一人走了出去。
沈延闻言,大惊。
我先将沈冲的伤口清理,敷上外敷的伤药。然后让人将他的嘴翻开,将药汤一口一口地喂下。
这榻不算小,放着两张小几,我和公子各据一头。
我皱了皱眉。那伤倒是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却划了半指长,还未结痂,教人看了心惊。且伤口靠近手腕,垂下衣袖时难以教人发觉。“公子昨夜怎不与我说?”我问。
我将祖父疗伤的药方抄下以后, 把惠风找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