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乃前车之鉴,唇亡齿寒,她自是不会忍耐很多久。
“那你须得抓紧。”公子看他一眼,“何时遇事,你早说一声。”
“我仍去做我的太子冼马。”
皇后对太子动手自是她料想当中。而对于立储之事,长公主亦有筹算。
而事情并未到此为止。皇后以荀氏余党暗害背叛为由,四周搜捕,并鼓励告发。揭露谋反者,赏钱三千起,越是严峻赏格越高。很多畴前与荀氏有过来往的人都被连累,就算毫无干系之人,亦多有无辜下狱。一时候,朝野腥风血雨,大家门路以目,莫不敢言。
“怎是讽刺?”桓瓖说着,对我道,“霓生,你如果哪日不想服侍元初了,便与我说。你去我府上要甚么有甚么,必不比他差。”
沈冲看去,暴露浅笑。
城阳霸道:“这些贼人,竟这般大胆?”
桓瓖嘲笑:“想是快了,皇后怎会等闲放过我等。”
长公主道:“我明日入宫探视圣上,你随我去。宫中我亦已安排安妥,你临时留在圣上宫中做几日宫人。”
“竟有此事?”沈冲问,“现在可查得了下落?”
沈冲笑起来。
“太子已薨了,还做甚太子冼马?”他问。
桓瓖道:“那也不过是拉拢之举,谁不晓得现在宗室都听梁王的。”
不过听得方才几人群情了一通情势,我猜想,长公主应当很快就会来找我。
公子不置可否。
我在一旁烹着茶,不由抬眼看了看沈冲。
公子看着他:“哦?”
情势诡异,为免费事,城阳王和桓瓖皆不便久留,扯了一番闲话以后,各自拜别。
“你不走?”沈冲问他。
桓瓖道:“恰是,我那日在殿中时,听庾茂与别人群情才晓得。”
“这么说,梁王脱不开干系了?”沈冲问。
桓瓖即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连庾茂都这般猜想。庞宽已经派人往辽东的方向查访,一万金可很多,要运走,或许有些陈迹。”
“回府。”
桓瓖对公子感慨道:“你去官以后写的那些诗赋,荀党擅权之时髦且无妨,现在如果再传,只怕性命不保。”
“怎讲?”
公子和沈冲闻言,诧异不已。
当然,我是不会同意的。起首,我好不轻易能跟沈冲同处一室,则断不会去陪甚么天子。其次,不管是我的先祖和祖父,都没有治过中风,以是那知名书里没有药方。
我将公子的杯中添上茶,面上安静,心中却已是一片思路翻滚。
沈冲笑了笑:“我别无所长,唯古板罢了。”
当然,皇后虽杀了谢蕴和江夏郡公父子,但谢氏是百年巨族,根底庞大。江夏郡公一脉的嫡支虽亡,旁支仍存。其他如谢浚的父亲谢匡等,皆安然无恙。本来皇后也不筹算放过太子妃,但在太后的力保之下,还是留了她一命,废为庶人,囚禁在慎思宫。
我叹口气,诚心肠说:“公主若要破此局,只好如前番普通,以金化阳,行窥天问卜之术。”
桓瓖却笑了笑:“也不必然就是贼人。这般周到,可不像是江湖中人做下的事。”
公子沉吟半晌,点头道:“如果秦王做的,只怕就算查到也无可何如。”
在她本来的假想中,皇后有平原王,谢氏有皇太孙,二者定然会在荀氏垮台太子暴亡以后相互争斗。他们最好斗得你死我活,而她可审时度势,以太子之死作为把柄,将两家一网打尽,扶立城阳王上位。但她绝对未曾想到皇后这般利索,顺道将谢氏清算洁净,让她坐收渔利的设法落了空。而现在,江夏郡公府固然倒了,但谢氏余支仍然庞大,对于长公主来讲,皇太孙并非一个好掌控的储君。而不管血缘还是情分,与她干系最紧密的,天然是沈贵妃的儿子城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