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乃前车之鉴,唇亡齿寒,她自是不会忍耐很多久。
“那你须得抓紧。”公子看他一眼,“何时遇事,你早说一声。”
“我不去太常丞府。”沈冲道。
桓瓖却笑了笑:“也不必然就是贼人。这般周到,可不像是江湖中人做下的事。”
“走去那边?”公子反问。
“这花是霓生插的?”公子看着中间的一只花瓶,忽而道。
皇后为太子停止了国丧,除了宫中阵容浩大的丧礼以外,还大开杀戒。荀氏乃立为祸首,自不必言语,跟着荀氏一道去法场的,另有谢氏。谢蕴以弑君之罪,被灭三族,包含江夏郡公谢暄和太子妃的父亲富平乡侯谢歆,皆在处刑之列。
“竟有此事?”沈冲问,“现在可查得了下落?”
“殿下和子泉上回一去不返, 臣几乎觉得此生难见了。”闲谈了一阵, 沈冲躺在榻上道,不无嘲弄。
这话实在听着压服,我眉开眼笑:“多谢表公子。”
“是了,另有一事。”这时,桓瓖兴趣勃勃地插嘴道,“传闻荀尚府上有一万金不翼而飞,你们可晓得?”
他目光坦但是平和,一如既往。
公子和沈冲闻言,诧异不已。
当然,我是不会同意的。起首,我好不轻易能跟沈冲同处一室,则断不会去陪甚么天子。其次,不管是我的先祖和祖父,都没有治过中风,以是那知名书里没有药方。
“秦王?”公子惊奇道,“你是说,疑秦王与此有关?”
我在一旁烹着茶,不由抬眼看了看沈冲。
我晓得,这必是曹叔做的,错不了。只是没想到七拐八带,把秦王也牵涉上了。想到秦王那张高高在上的脸,我忽而有些想笑,心想仿佛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也无伤风雅。
我讶然:“为何要去做宫人?”
公子道:“皇后不是才封梁王做了太子太傅?”
公子讶然。
长公主问:“为何?”
“若要我说,还是留在霓生身边最安稳。”桓瓖俄然道。
但不管是扶立皇太孙还是城阳王,都比由着皇后将平原王拱上皇位要好。
在她本来的假想中,皇后有平原王,谢氏有皇太孙,二者定然会在荀氏垮台太子暴亡以后相互争斗。他们最好斗得你死我活,而她可审时度势,以太子之死作为把柄,将两家一网打尽,扶立城阳王上位。但她绝对未曾想到皇后这般利索,顺道将谢氏清算洁净,让她坐收渔利的设法落了空。而现在,江夏郡公府固然倒了,但谢氏余支仍然庞大,对于长公主来讲,皇太孙并非一个好掌控的储君。而不管血缘还是情分,与她干系最紧密的,天然是沈贵妃的儿子城阳王。
桓瓖嘲笑:“想是快了,皇后怎会等闲放过我等。”
公子不置可否。
世人起事时,大多等候回到畴前。但是天子仍卧病不起,除了手握大权的荀氏换成了庞氏,不但全无窜改,乃至更糟。
“一万金?”公子问。
“殿下但想,若这些冤枉,都是做给人看的呢?”桓瓖意味深长,“赵绾此人虽谁也不获咎,但他畴前但是秦王的人。”
沈冲笑起来。
“你不走?”沈冲问他。
桓瓖道:“恰是,我那日在殿中时,听庾茂与别人群情才晓得。”
“霓生,”他说,“下回我教你别的门路,必不让元初小觑。”
心中唏嘘。祖父说,每民气中都有些过不去的执念,便是有所缺憾,也总会在别处极力弥补。我想,这约莫就是沈冲的执念。
桓瓖道:“那也不过是拉拢之举,谁不晓得现在宗室都听梁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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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看不出来。”公子看我一眼,“她插甚么花都是一个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