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也拱手揖了揖,满面笑容,倒是一口荆州话:“诸位豪杰,听口音都是村夫,本日得遇,实乃幸会。”
中年人将目光移到刀上,半晌,让中间的两人检察。那两人细心看了一遍,好一会,对中年人点了点头。
中年人已是一副客气的模样,拱拱手:“豪杰那里话,本日我等不识真颜,倒是叨扰了。”
至此,往淮南的路程已颠末半。我望着远处的天空,心头亦更加雀跃。
“我也不知。我就说,此人来人往,必藏着高人。那几人就算官府无可何如,也总有到头的一天。”说罢,那人叹口气,“豫州畴前也是富庶之地,又地处中原,平而广袤,何曾听闻过火匪患,现在却似家常便饭普通。官府总说剿匪,也不知剿到何时。”
“说到匪贼。”另一人道,“你二人可知夏侯衷?”
“不知是哪路义士?”
“嘿嘿,因为夏侯衷平日从劫布衣贫民,却专去抢大繁华胄。就在旬日前,他把汝南王儿子的一处田庄劫了,将内里的粮草都分给了蝗灾的流民。”
“如果便对了。”老张道,“老叟有些物什,要给诸位看看。”说罢,他对吕稷点点头。
“传闻他在豫西纠集了两千余人,官府数次围歼皆不成,反被他打败退连连。”
我忙问:“你要做甚?”
老张走返来,坐到我中间,半晌,握着缰绳“叱”一声,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那几人手上只要木棍,见得这浑身杀气的模样,不由地被镇住。前面的人却不乐意,顿时嚷嚷起来。
我正就着茶水吃干粮,闻得中间席上的人在说着话。
老张叹口气,未几言。
“些许闲话不说也罢,吃菜吃菜。”一人号召道。
进入豫州以后,门路时好时坏,时而有些偏僻之地。上回碰到的劫匪,就是在一处荒郊中碰到的。
老张亦行礼:“诸位村夫保重。”说罢,自前行而去。
“晓得。我听闻那些灾患之地,都有明光道的人,每日开仓市粥,逃灾的无人不知。”
为首一其中年人上前,向老张拱拱手,道:“这位豪杰,我等数日无米下锅,豪杰如有钱有物,还请留下些为我等解困。”
“口说无凭。”中年人听老张这般说,倒是神采安静,“我等安知这是孙全等人的器具。”
“明光道?这名字甚耳熟,可就是那前朝……”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那人的话被俄然打断。
“何事?”
老张点头:“你又犯杀戒, 他们虽凶悍, 可想来都是贫苦人, 走投无路才做了匪贼。”
这话出来,人群中又有很多人拥戴起来,更是有几人上前,想要往马车上一探究竟。
我内心叹口气。前面几个推着小车挎着承担的行人都未曾被难堪,唯独我们被拦了下来。早晓得这般费事,我就不妄图这桓府的马车,本身到市中找一辆又破又土的驴车也好。
匪贼们哪管他, 为首举刀便砍。却见刀尖寒光掠过,那两人俄然收回惨叫,未几, 倒在了地上。看去, 一个喉咙被割开,一个胸膛被刺穿,皆瞪着眼睛,神采可怖。
老张不紧不慢道:“这些刀,都是我等路过襄城郡时,杀孙全等七人所获。孙全等人背信弃义,又滥杀无辜,乃天下人共讨,本日碰到诸位豪杰,恰好可代我等将这些刀交与将军,以用心愿。”
“怎讲?”
见得麻子脸也毙了命,剩下一个肥胖的匪贼暴露惶恐失措之色, 扔了刀, 口里喊着“豪杰饶命”,飞也般逃脱。
此事我晓得,就产生在我出来前不久。有一日桓瓖去淮阴侯府看望沈冲时,跟他提及过,还嘲笑汝南王子一点用的没有,几个匪贼都打不过,就晓得来朝廷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