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乃心善之人,一贯仁厚。”我感慨道:“他一贯恭敬我祖父,相逢以后,他也说要与我一道去淮南祭告。不想他现在倒是去了荆州,我到了祖父墓前,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我朝吕稷看了一眼,目光正与他相对。
老张叹口气,道:“有了水患,便又要有很多流民。”他“啧啧”摇了点头,“也不知何时是头。”
我不料他如此警省,一番铺垫竟是泡了汤。
“他便是这般脾气,女君莫怪。”老张说。
那是几个手拿刀棍的大汉,凶神恶煞地拦在路中间,一看既是来谋事的。
不想曹叔竟还做了这般善事,我正要再问,吕稷忽而道:“老张,低声些。”说罢,表示他看看不远处走过的行人。
“本来如此。”我点头,“那么吕兄呢?”
我笑了笑,谢了他,自去用膳。
老张将我唤醒,世人一起吃了些面饼,然后,持续上路。
老张马上不再多说,对我笑笑:“女君,归正先生是好人,你晓得也就罢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被人称呼过女君, 他一口一个这么叫, 竟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马车上摇摇摆晃,没多久,我就在车上睡了畴昔。再醒来,已经是晌午。
“哦?”我又看向吕稷,“不知吕兄又是几年?”
从雒阳出来,出了司州,过了豫州,进入扬州地界不久,便是淮南。一起都是官道,且我又不是甚么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实在也并不需求甚么保护,带上他的确多余。
我给了仆人家三十钱, 让他多备些酒, 都放在老张和吕稷的案上。
我去找曹麟帮手找人,也是存了这个心机。他定然会给我派他的部下,这一起冗长,凭我这死缠烂打的本领,就不怕问不出个以是然。老张固然叫曹叔先生,叫曹麟公子,但他并非奴婢,当不会有很多忌讳。
老张道:“当年我故乡遭了灾,后代妇人都去了,无衣无食,流落街头。幸遇得先生,留我在家中帮佣,而后便一向留了下来。”
吕稷没有说话,略一点头。
说罢,我又与老张聊了聊雒阳克日街头巷尾的贩子八卦。老张说开了今后,倒是健谈。我与他聊得入港,不时给他添酒,老张亦不推拒,尽皆饮下,面上渐有了晕红之色。
老张昨夜喝了需多久,起得最晚。不过他没有担搁,用过早膳以后,带上些面饼充作糗粮,便去备车。我与仆人结清了留宿的钱以后,登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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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我说, “我不是甚么女君, 你如阿麟普通叫我霓生便是。”
我说:“淮南自古水患很多,不过倒是未传闻门路断绝。”
老张道:“女君客气。”
第二日,我早早地醒来。
几个匪贼经得如此一嚷,也不再磨蹭,围上来便要打抢。
他看看我,目光安静,一笑:“不过是些经商之事。女君那日也看到了,先内行下帮佣甚多,天然有一份大师业。不过女君放心,先生答允之事,他假以光阴必会办到,不必急于一时。”
看来曹叔和曹麟挑人的确靠谱。不过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我看他这般豪放,心中大悦,又为他将空杯满上,号召二人吃菜。
吕稷仍然寡言少语,仿佛全无兴趣,没多久,他说吃饱了,拿着佩刀出去。
“本日我听阿麟说,你跟了曹叔多年?”我一边吃一边与他闲谈。
老张仍如昨晚普通,东拉西扯滚滚不断,而吕稷则仍然不发一语,若非转头看到他,我经常会忘了另有这么一小我。
“雒阳?”麻子脸嘲笑一声,“那般销金之地,尔等定是带了很多金饰,十足留下来做过盘费。”
老张笑道:“那敢情好。不过我听闻,这些年扬州一带水患频发,也不知好了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