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上怎另有蟹腥味?洗也洗不去。”公子皱眉道。
马韬道:“不知君侯驾临鄙县,所为何事?如有须得下官着力之事,必义不容辞。”
公子看看我, 道:“是你想吃吧?”
“公子要见这位县长?”到了室中,我一边给他换衣,一边忍不住问道。
此人公然机警。我想。公子是甚么爵位都探听清楚了。
马韬暴露惊奇之色,半晌,笑笑:“想来是错过了。”接着,他忙弥补道,“若君侯欲见云氏,下官这就派人去将她寻来。”
公子沉吟,道:“如此说来,亦是出于交谊。那妇人现在安在?”
公子夹起来,放入口中。
得人好处, 天然要服侍周道些。我随公子下了马车, 殷勤地问公子:“公子饿了吧?想吃些甚么?”
公子四下里望了望,道:“如此,便教店家做来,每人都呈上些。”
公子看着他,笑了笑。
公子不觉得然:“不过用膳罢了,有甚可奉养。出门在外,不必讲究很多。”
马韬笑笑,道:“钟离县城周遭不过数里,城中凡是来了些新奇人物,不出半日便可传遍周遭。君侯之名乃世人皆知,闻知君侯驾临至此,县中士人皆已争相歌颂,下官岂有不知之理?”
“畴前是畴前,去河西时每日赶路,自是无多精力应酬。”公子伸展动手臂,任由我系上衣带,“现在光阴余裕,见一见无妨。”
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感受,软软的,却甚是愉悦,仿佛吃了一块糖。
马韬道:“如此,明日下官在署中设席,为君侯送行,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天道好循环, 我跟从着公子, 又住进了那处客舍。
公子道:“哦?”
我未几言,再拿起一只蟹,持续扒开。
我一愣, 认识到本身竟在他面前说漏了嘴。
当主子鱼贯地端着食盘,摆置到案上的时候,我眼巴巴地望着那满盘的大蟹,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内心策画着等公子吃完,我定然也要出去吃个痛快。
公子讶然:“哦?”半晌,他忽而看我一眼。
“好吃么?”我看着他。
“为何给我吃?”我问。
对于公子来讲,尚可便已经是可贵的赞誉。我表情大好,看他将近吃完了,又去取蟹再剥。
“我乃本地人士, 畴前也来过不止一次,自是晓得。”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
马韬笑眯眯地与公子酬酢起来,说话客气驯良,仿佛一个诚恳人。
“嗯。”公子说着,看看我,“你识得他?”
“这有甚好吃?”他说。
跟大富大贵的人计算这类事公然无趣,我乐得收回。待得吃完,仆人正将食盘和残骸收走,内里忽而有人出去,说钟离县的县长马韬求见公子。
马韬已经等待在了那边,坐姿规端方矩。
公子道:“不知县长怎得知我来了此地?”
公子学着我的模样,也拿起蟹和剪子,一步一步地跟着卸腿剥肉。他学得很当真,用心致志。但蟹壳究竟硬,公子第一次对于,很有些狼狈,不是用力太大乃至蟹腿碎烂便是蟹壳飞了出去,袖子也被汁水弄脏了。
马韬道:“下官看了那妇人的籍书,是益州汉嘉郡徙阳县人士,是家中独女。她父亲曾在成都经商,是云公族侄,听闻了云公田产没官之事,唯恐落入外姓,派云氏到钟离县来赎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