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很有兴趣，待得走了一会，见到一处河岸风景开阔，即令从人往那边去。
“非也，我说去谯郡。”公子翻着书，“祭祖。”
四周倏而一片沉寂。
我叹口气：“你二人可传闻过三十年前的汝阴之战？”
他不满道：“霓生，我每次与你说到要紧之处，你总说问卦。”
“我上回听表公子说，他身材好了以后，要回东宫？”我接着问。
“公子怎还未睡？”我问。
一行人分开钟离县以后，即沿来路北上，往豫州而去。未出两日，进入了汝阴地界。
我自是求之不得，嘴上却体贴肠说：“公子若还感觉，不若我去唤青玄来？”
“你本日做了何事？”公子转头看我。
我感觉这事坏在了公子，若不是他，我还能玩久一点。
“嗯？”另一边站着的林勋听到这话，亦是目光一亮，望着那水面，摸了摸下巴：“看着该当有很多鱼，只是未曾带网，也不知四周人家能不能借到。”
“天然不是。”我说，“我们乡中的白叟也爱讲故事，甚么古怪的都有。”
畴前出门，他喜好也喜好如许，不过公子乃内秀之人，讲究单独赏景修身养性。而现在，他有些不一样，话变很多了起来。
“我也不知。”我无辜地说罢，又打了一个哈欠。
公子答道：“你还未给我掐背。”
前次他去河西的时候，严词回绝了长公主给他安排的大队主子。以是，青云骢这般娇贵的马，天然也只好留在了府中。这对于公子是个大丧失，他从获得青云骢起，就胡想着骑着它纵横驰骋。现在他来淮南，主子中马夫杂役一应俱全，公子天然也可如愿以偿。据青玄说，分开雒阳以后，公子很少乘马车，每日都骑着青云骢。
“他前两日也给我掐过。”公子轻哼一声，“比你还笨手笨脚。”
我看着他，忍不住道：“公子，今后还是让青玄来吧。”
公子的嘴角抽了抽，终究“噗”一声笑了出来。
“霓生，你又唬人！”青玄顿脚。
“为何？”
我看看他，踌躇半晌，问道：“公子，表公子身材如何了？”
公子不觉得然：“我又未曾吃过，你安知我会嫌弃？”
公子“哼”一声，没说下去。
“去就去。”青玄道，“老林，你方才不是说去捕鱼么，捕些来。”
心想，他们如果想难堪一个奴婢，能够有无数的体例不让你晓得。公子能这般无忧无虑真是好。他想去甚么处所就去甚么处所，想找甚么人就找甚么人，向来不必像位卑者那样那样思前想后，乃至要为获得仆人多一些眷顾而如履薄冰。
我眨眨眼：“公子切莫瞧不起问卦，我且问公子，先前我曾说这田产必不会落在别人名下，准是不准？”
“嗯？”公子转头，看了看我，神采安静，“你甚牵挂他？”
“公子要喝？”我问。
我：“……”
我应一声，心想，公子倒是会为马着想。
回程的路上，公子兴趣颇好。出了钟离县城以后，气候甚好，乡野风景亦不似雒阳萧瑟，仍有葱茏之气。公子坐在马车里，倚着凭几，时而看看内里的风景，时而翻翻书，神采悠然，却全无出去的意义。
我和公子都驰驱了一日，各自倦怠，回到房中以后，我便给公子筹措沐浴安寝之事。
“自是因为荀氏不臣，邪不压正。”我答道。
公子讶然：“甚么如何筹算？”
林勋却眼睛一亮：“我传闻过。那是前朝大乱时的事，高祖还是个诸侯，而天下权势最大着，乃是河东公孙晤和前朝宗室刘阖。二者争夺豫州，在汝阴大战一场。传闻打得可惨了，死了二十多万人，淮水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