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答话，却从袖中取出公子那玉佩，递给他：“这但是公子的？”
“殿中卫士将他们带去了偏殿，临时把守起来。”
“我便是想看看你如何辅弼圣上。”他说着，目光意味深深，“现在之势，唯有圣上安康，方可力挽狂澜。只要太极宫安稳，天下便可安稳，我不守在此处，又可去那边？”
“你去了那边？”潘寔看到我，神采一松，道，“方才我等四周寻你。”
在他谛视的目光中，我的心跳更快。
如我所料，那闫春已经不见。我向宫人问起他的时候，宫人说他在我分开以后就也跟着分开了。
公子想了想，亦一脸茫然：“我也不知。本日我佩着它出门，还未出雒阳，便发明不见了。”
“公子不必跟着我……”我寻觅着合适的说辞，道，“公主让我来，是为了让我辅弼圣上。”
我笑了笑，说：“那便不是他们偷的。”
我忙朝天子的寝殿走去，才进门，就看到了公子立在天子榻前的身影。他穿戴一身便于行动的常服，素净的锦袍，衬得身形清俊而颀长。
公子？我愣了愣，忙问：“他何时来的？在那边？”
秦王大抵是在辽东当土天子当久了，觉得无人能治他。
方才的统统, 仿佛做梦。而我的表情, 并未因为秦王没有强行难堪而变得轻松起来。
公子了然，问我：“如此，你刺探得如何？”
我一愣，道；“可……”
——你到孤身边来……
我点头，看着他，道：“公子还未说怎来了太极宫。”
走在返回太极宫的路上，我望着远处高高的宫墙和重檐，只觉此时的心跳和这坑洼不平的门路一样，凹凸不定。
我说：“公子可知，一个故事若可被俳优用来讲唱，须得颠末多少人的口传？”
秦王当然可爱，但他得以仰仗来威胁统统人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他部下的兵马。辽东戍卫之精锐，天下闻名，且跟随秦王多年，对秦王虔诚极高。若如他所言，此番来了五万兵马，那么他留作预备可为声援的，起码另有五万。
我天然不能实话奉告他。一来，公子并不晓得长公主的那些事，我在他面前无从解释秦王为甚么会来了雒阳。其次，我是被秦王以公子名义诓走的，这听起来实在太丢脸，如果他晓得，我也就不剩甚么庄严了。
“流言？”公子暴露迷惑之色，“你为何要为了刺探流言特地出宫？”
归正璇玑先生真身之事，乃是一等一的奥妙, 连曹叔和曹麟也在祖父面前立太重誓, 此生不再提起。就凭这一点, 将祖父如果晓得，应当也不会说我滥杀无辜。而秦王一向只是晓得云氏的策画之能，而不知云氏那刺客的伎俩，就算他那些侍卫戍守再周到，他本人技艺再超群，猜想也防不住一支迷烟。
我：“……”
“你可到孤身边来。”秦王看着我，神采暖和，“云霓生, 到当时，孤不但不会对桓氏和沈氏脱手，先前许你的统统前提，也会一一兑现, 绝无食言。”
就像本日被秦王欺诈的那事一样，我牵挂着他，就会放不下他。雒阳时势这般险恶，哪个环节变上一变，对长公主和桓府恐怕都有没顶之灾。而公子则会像阿谁我差点订了婚的袁氏儿子一样，难逃身故之祸。
公子淡淡一笑。
我说：“是有人捡到，看上面有公子的字，便给了我。”说着，我看着他，“公子在那边落下的？怎如此不谨慎？”
当然，这还是下策。
此时杀了秦王，天然可逞一时之快，可接下来呢？那五万兵马已经逼近雒阳，无秦王节制，一旦产生兵变，雒阳和司州各处一盘散沙般的戍卫，底子抵抗不了。就算不久以后，宗室及各州郡集结兵马平叛，只怕雒阳必也会似前朝普通，先毁于兵灾。而最坏的环境，则是诸侯借此并立纷争，那么将是乱无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