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谛视的目光中,我的心跳更快。
我又问:“那些太医呢?”
公子道:“我已经奉告宫正,彻夜就留在此处。”
我:“……”
公子一愣。
“流言?”公子暴露迷惑之色,“你为何要为了刺探流言特地出宫?”
我天然不能实话奉告他。一来,公子并不晓得长公主的那些事,我在他面前无从解释秦王为甚么会来了雒阳。其次,我是被秦王以公子名义诓走的,这听起来实在太丢脸,如果他晓得,我也就不剩甚么庄严了。
公子目光微亮:“本来如此。”
他竟然想拿公子来威胁我。
实在不可……心底一个声音道,实在不可,便只要将这祸害杀了, 永绝后患。
我没答话,却从袖中取出公子那玉佩,递给他:“这但是公子的?”
我:“……”
“我便是想看看你如何辅弼圣上。”他说着,目光意味深深,“现在之势,唯有圣上安康,方可力挽狂澜。只要太极宫安稳,天下便可安稳,我不守在此处,又可去那边?”
“若你说的是太极宫只进不出之事,宫正方才已经奉告我。”公子道,“我已派人去奉告温侍中,散骑省那边临时乞假,自现下起,你在那边,我就在那边。”
公子想了想,亦一脸茫然:“我也不知。本日我佩着它出门,还未出雒阳,便发明不见了。”
我说:“而贩子当中,传诵一事听众最广者,又是俳优。经俳优叙说之事,必传播极快,只怕昨夜之事,现在已经传出了雒阳城以外,便是要堵也堵不住了。”
公子淡淡一笑。
——你到孤身边来……
桓瓖也在,站在他的中间。而坐在天子榻前,正在给天子喂药的人,则是蔡允元。
我望着远处的夕照,深吸口气,再想起这话,心底嘲笑一声。
“自是淮阴侯府的仆人。”我说着,将玉佩系到公子的腰带上,道,“公子将来可要细心些,莫再丢了。”
我:“……”
“早来了。”潘寔道,“正在顾问圣上。”
方才的统统, 仿佛做梦。而我的表情, 并未因为秦王没有强行难堪而变得轻松起来。
凭着闫春的令牌,在宫门下钥之前,我赶回了太极宫。
他神采安然,可我听着,面上却忽而热了一下。
我忙朝天子的寝殿走去,才进门,就看到了公子立在天子榻前的身影。他穿戴一身便于行动的常服,素净的锦袍,衬得身形清俊而颀长。
公子?我愣了愣,忙问:“他何时来的?在那边?”
我点头,看着他,道:“公子还未说怎来了太极宫。”
“你去了那边?”他走过来,将我拉到边上,抬高声音扣问道。
秦王当然可爱,但他得以仰仗来威胁统统人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他部下的兵马。辽东戍卫之精锐,天下闻名,且跟随秦王多年,对秦王虔诚极高。若如他所言,此番来了五万兵马,那么他留作预备可为声援的,起码另有五万。
我讶然:“哦?”
“你可到孤身边来。”秦王看着我,神采暖和,“云霓生, 到当时,孤不但不会对桓氏和沈氏脱手,先前许你的统统前提,也会一一兑现, 绝无食言。”
我说:“俳优说唱,与我等闲谈分歧,必是有起承转合,及诸多细节,方可支撑俳优在茶寮中说上一个时候。靠俳优一人之力去编造,乃是甚难担负。故这些说唱俳优常日无事之事,必是混迹各处,刺探时髦之事,汇集世人说辞,再自行编辑而出口成章。昨夜那事,距今不过半日,现下却已经可为俳优传说,难道热议非同平常之故?”
公子的目光定了定,道:“听到你在此处,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