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中郎,桓侍郎!”未几,一个内侍呈现在门前,禀道,“长公主与豫章王到了,请二位到殿前议事!”
我一愣,看着他:“搬去那边?”
我:“……”
“公子怎敢对宫正这般胡说?”我哭笑不得。
公子沉吟半晌,倏而看向我,目光锋利。
虽是无法,但我却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感觉好笑,停不下来。
我问:“可公子何来财帛?公主和主公必是不肯,若不让公子动府库,如何是好?”
“宫正说,你要在这偏殿中作法,这些软榻暖褥都是法器。”公子看着我,似笑非笑,“还不准人打搅。”
“对。”我好不轻易收住,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替他将褥子捂好,道,“公子说得都对。”
公子道:“便是睡?”
“另有吃。”我从中间的案上拿起水杯,抿一口,道,“他们又不准我触碰圣上,我能做的难道就是这两样。”说着,我忽而想起些不对来,道,“我说不准人打搅,宫正怎将公子放了出去?”
我窘了一下。
此时,明秀宫中早已落锁,人们大多已经睡下。陈复与部下将宫门开启,梁王率兵马两千长驱直入,宫中的人惊醒之时,叛军早已杀了出去,庾茂等尽忠皇后的卫士虽奋战,但何如明秀宫无险可守,不久即溃败开去。
“而后呢?”他又问。
公子没有把书夺返来,看着我。
“元初。”桓瓖走出去,风尘仆仆,鼻尖被冻得发红,倒是神采镇静,“方才明秀宫那边传来动静,梁王脱手了!”
我说:“庞氏现在权势全在雒阳城中,慎思宫最是坚毅。明秀宫生乱,皇后首要之事乃是自保,寻一处落脚之处站稳,再号令部下兵马与梁王一战。那慎思宫虽出了昨夜之事,兵马却仍在鲁京手中,可仰仗防备之利拱卫皇后。而雒阳仍有皇后皋牢的多量党徒,就算梁王一时突袭得逞,只要皇后与平原王性命无虞,便可成对峙之势,仍可一战。”
“兵马已经进了宫城。”内侍道,“现在宫城各门戍卫,已归豫章王掌控。”
慎思宫那暗渠,现在仍然只要我们几人晓得,不想峰回路转,竟又要往那上面打主张。
我和公子皆骇怪:“怎会跑了?”
我:“……”
我点头:“不成。”
待得看清,我愣了愣。
我和公子皆是一愣,回过神来。
内侍道:“豫章王奉太后诏令,率五千兵马入宫勤王。”
我晓得他的意义。
桓瓖暴露可惜之色:“跑了。”
梁王亲身来到驻在明秀宫四周的北虎帐中,拿出一份太后的圣旨,对三部司马道:“皇太孙遭中宫谗谄,今无罪而受诛于慎思宫!太后令我等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赐爵关中侯。不从,诛三族!”
统统仿佛凝固在刹时,我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不由地转开眼睛。
“那边皆可。”公子道,“去买一处宅子,清算清算便可分开。”
公子随即下榻,去开了门。
我点头,毫无惭愧:“长公主让我来辅弼圣上,当年我辅弼公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辅弼的。”
我无语。此事他固然一向在说,但我总感觉定然远得很,不想他在本身都已经筹算好了,还把沈冲也拉下了水。
“不知。”桓瓖道,“使者急着返来报信,等不得刺探很多。只说皇后、庞圭及平原王带着人马往西北去了。”
是桓瓖的声音。
檐下巨大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摆,火线殿阁半明半暗的影子里,倏而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来。
公子看着我,仿佛对我的模样甚为对劲,面上的笑容滑头,却对我咳个不断的模样暴露些嫌弃之色,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