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若论险要,遮胡关如何?”
我看看公子,他神采不定,但没有再反对。我当他默许了,笑笑,取出占卜之物。
将官对公子道:“主簿,此地有鲜卑人畜尸首,将军疑有疫病,曾命令我等不得靠近。”
石燕城在被西鲜卑占有之前,亦是重镇。因所处地形似咽喉,在设城之初取名“石咽”,厥后久而久之才改名“石燕”。它西面是连绵数百里的石燕海,北面是大漠,南面为遮胡关延长而来的山峦所隔绝,中间唯有一片三十余里的狭长地带可供通行,连接二城。
二人皆讶然。
他看着公子,毫无廉耻地鼓励道:“我觉得这般安排尚欠全面。火线安危,实关乎存亡。在我看来,凉州更抓紧急,你二人不若随我巡查粮道,一起往武威去。”
将官军士皆应下,随即往城下而去。
荀尚唯恐秃发磐跑得太快,占有遮胡关以后,未作很多休整,持续亲身领兵朝石燕城而去。
他没说下去,眉头深锁。
四周军士都猎奇地盯着我,公子虽不屑,也忍不住时不时将目光瞥来。我坐北朝南,装模作样地行卜贞问,又渐渐演算。
公子仍气恼,闷闷不乐。
沈冲道:“如此,我亦与将军同问,他如何来夺?”
我平静自如:“自是在公子入眠以后所卜,半夜星象方才灵验。”
公子正待开口,目光却一动。
沈冲对此无贰言,道:“既是将军之命,我等尽忠职守便是。”
沈冲看着我,亦有些迷惑之色。
公子看着我,不再多言。
沈冲问:“你仍忧心秃发磐来夺遮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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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公子,沈冲和桓瓖也被留了下来。
如沈冲所言,荀尚自凉州一起追击至此,捷报也传过了几次,奇功在望,怎会信赖鲜卑人有一出大算计在等着他?而公子、沈冲和桓瓖如许的贵胄,对于荀尚而言,实在非常头疼。他们个个出自一等一的贵胄世家,若出了半点不好,雒阳便会有人等着跟他冒死。荀尚不但不能真像幕僚一样使唤他们,还须保护全面,故而不会真的让他们去领兵交战。大战当前,最稳妥的就是寻一个无灾无患之处,将他们好好供着,两不打搅,皆大欢乐。
将官应下,令军士依言照办。
一旁的桓瓖闻得此言,道:“我亦此想。”
我看向舆图,问公子:“以公子之见,若鲜卑人若要断我粮道,当攻击那边?”
我在屋中静候,不到半个时候,公子返来了。
公子道:“此亦鄙人所虑,鄙人愿领五百报酬标兵,往关外巡查,打扫隐患,请将军准予!”
公子马上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军国之事,如何卜问来解。”
公子应一声,心不在焉。
如此宝地,的确是埋伏打劫、关门围歼之首选。
“此地,”他指指上面,道,“据标兵回报,因邻近石燕海,草木甚为富强,高可匿人。若秃发磐将兵马藏匿在此,待我军攻打石燕城之时,依托遮胡关,截断后路……”
关城中蓦地温馨了很多。
遮胡关再往西,便是石燕城。
“隧道!”军士镇静大喊,“主簿、都督!有隧道!”
公子闻言,目光炯炯,神情决然。
公子猜疑地看他。
繁忙半日以后,他们掘开浮土,俄然,一片砖石陷落,暴露一个大洞。
不必猜我也晓得,他的抱负必是又不成了,扣问之下,公然如此。
“你昨夜整夜归置文书,何时去观了天象?”走下城楼是,公子忍不住问我。
世人闻言,皆暴露惊奇之色。
秃发磐既已在火线等着,石燕城前必有恶战,我须得先保住我和公子以及沈冲的小命。而公子这般气盛,是决然不会接管逃脱保命如许的来由的。以是,我只能以进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