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目光落在谢筝身上,陆毓衍不疾不徐道,“你见过她的手,就先认一认手吧。”
这药是明天傅老太太给的。
萧娴垂着唇角,她也晓得案子要紧。
闻言,谢筝挑眉,睨着陆毓衍:“衍二爷既然晓得不是韩婆子,又为何让奴婢来认人?”
让人感觉,他所言便是他所想,逼真极了。
谢筝刚下来,就闻声许嬷嬷恭谨唤了声“衍二爷”,她抬眸望去,一眼瞧见了站在石狮子边的陆毓衍。
萧娴原想通往,谢筝劝说她一个丫环出门,还要女人同业,更加惹人眼,好话说了一通,才算是撤销了萧娴的动机,只让许嬷嬷陪着去。
谢筝跟着问了安。
牛嬷嬷笑容亲热,眼睛却往谢筝身上瞟:“我是来寻阿黛的。”
悄悄吸了一口气,谢筝揣摩着,或许是陆毓衍淡然的性子,才使得他说话的时候,格外叫人佩服吧。
许是怕讲多了会误导谢筝,陆毓衍说得很简朴。
脑海里东一块西一块的,如何都拼集不好,也想不全面,谢筝干脆不想了,安抚萧娴道:“案子要紧。”
陆毓衍点头,云层渐散,日光洒落,映在桃花眼中,仿如果映在了水面上的潋滟波光。
本日若去认人,极有能够会遇见陆毓衍。
像她这般腰圆体壮的婆子,听闻出事儿的时候,两条腿都直颤抖,这细皮嫩肉的小丫环遭罪,必定是吓坏了的。
凶案在京里沸沸扬扬了有些光阴了,那么多条性命,阿黛能活下来,也真是运气好、命大。
手指粗长,骨节凸起,看得出来,是做过些力量活的。
谢筝对着镜子给脖子上药。
谢筝高低打量着,韩婆子有些胖,饶是衣服宽松,也粉饰不住她的粗腰身。
牛嬷嬷应了一声,号召了谢筝,一道进了东次间。
等清算安妥,谢筝出了配房往正屋里去。
宁国寺里出了事儿,傅老太太握着萧娴的手一阵“心肝宝贝”,担忧她吃惊,又看了谢筝的伤,体贴肠让李妈妈取了上好的药膏来。
白净的皮肤上,还是有青色、红色的勒痕,即便是涂了药,看起来也渗人得紧。
真是背到家了!
有人摆布监禁着韩婆子,谢筝也不怕她发难,走到近前,仔细心细去看韩婆子和她的手。
衙门里认人,的确是有不认脸,只认背影、认身量,也有认手的,但来认的证人相对都是影象清楚些的,像谢筝这类自个儿都被人勒得快断气了的来当证人,就有些少见了。
两刻钟后,谢筝和许嬷嬷在角门外上了萧临安排的肩舆,一起往顺天府去。
陆毓衍穿了身蓝灰袍子,腰间还是系着红玉,背手而立,似是在思虑些甚么,眉间微皱,显得沉寂、却也冷冰冰的。
陆毓衍垂着眼,视野落在谢筝的脖子上,白净指尖显得青紫勒痕更加触目惊心:“昨夜就说了,郑夫人的案子不像是韩婆子做的。”
苏润卿被谢筝说得一愣一愣的,转头去问陆毓衍:“你觉得呢?”
“不是她。”谢筝道。
饶是谢筝对本身的影象有信心,都被他这类笃定的态度给懵在了原地。
她的确有彷徨之处。
衙役替他们开了门,又照陆毓衍的叮咛,抓住了婆子的双手让谢筝看。
听她说得安然,萧娴一股子劲儿使不上,不由气结:“我哪是体贴阿谁!”
她又用手掌在韩婆子的肚子腰腹上拍了几下,涓滴不睬会韩婆子要吞人一样的眼神。
谢筝摇了点头,道:“除了我,他们还能找谁去认?就是去看一眼罢了。”
苏润卿一怔:“为甚么?”
苏润卿与陆毓衍一前一后,他是急性子,忙问道:“如何样?认得出来吗?”
心中有了计算,谢筝从屋里出来。